克裡克是個瘦小的beta,他是一個十分外向,會說話的家夥,腦子很靈活,話很多,嘴很碎,當初他聽說這裡薪水高,就自己冒了個險,直接自薦到老闆面前,拿到了這份工作。
日薪三十個通用币,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隻要他每天都在這裡工作他就幾乎不用為每天的吃喝發愁,初來不久的克裡克幾乎是高興壞了。
但人心總是貪婪的,随着他漸漸熟悉了這個酒館,他很快敏銳的意識到,這個薪水實在是太低了。
日薪三十個通用币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他要不停的工作才能夠有飯吃,這可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錢太少怎麼辦?這個時候想着怎麼賺點外快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可是,從哪能賺點錢呢?他一邊擦着盤子一邊在店裡用那雙細小的眼睛滴溜溜不停的轉着。
身邊季阮在跟客人說話。
“抱歉,這個菜沒有……是的,這個也沒有……請不要生氣,廚子做不出來我也沒有辦法。”少年木着臉說。
他臉上既沒有燦爛的笑容,也沒有自己這般低聲下氣的谄媚,他幹幹淨淨,且大大方方的站着,身着黑色制服的少年看上去十分體面。
尊嚴……在這種充斥的暴力的環境下,對于從事服務業的人來說,尊嚴可是太稀罕了,克裡克沒上過學,他意識不到這些,他隻知道自己像條哈巴狗似的,忍受了客人的許多刁難之後,也不能從酒客那裡賺得哪怕季阮十分之一的小費。
明明他一點都不熱愛工作,他甚至隔上三五天還會請一次假!這個猖狂的家夥隻憑了一張臉就賺得了比他還要多的小費,克裡克在看到被季阮屢屢拒絕的酒客,在離開時還留下了許多小費的時候,不滿的心情幾乎是上升到了頂點。
他妒忌極了,即使這些小費還要被老闆抽去一半,這也足以讓克裡克生氣了。
媽的小白臉,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他奶奶的,他在背後惡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又在對方擡頭看過來之前,悄悄的收起了視線。
傍晚的時候,季阮順道把喝醉了在酒館裡鬧事的一個酒客丢了出去,丢到了酒館外面的火爐旁邊,那裡足夠的溫暖,不至于讓這個蠢蛋在冰天雪地裡凍到雞兒涼。
隻是這個過程少不得要有一點暴力和摩擦,這個膀大腰圓,發際線已經往後推了半個腦袋的中年男子在打鬥中在他身上留下了濃重的酒氣,于是季阮整個下午都陰沉着一張臉,十分的不開心。
也因此在走過了很長時間的雪路,季阮打開屋門後,雖然仍是被空氣裡的氣味駁雜沖的腦殼直疼,但在見到艾利爾殷勤的給他展示早已經給他準備好的,恰到溫度的洗澡水後,季阮還是閉上了嘴。
“……好吧。”半晌,他移開了視線,決定對屋裡的小髒亂視而不見。
畢竟熱氣騰騰恰到好處的熱水……這可真的是拿捏住他的命脈了。
……
一周後,在吃了好幾天的燒化了的土豆絲,半生不熟的炒青菜,土豆拌雞蛋等等菜肴後,季阮又一次回家,打開房門後看到飯的小方桌上擺着一盤炒好了的土豆絲。
黃燦燦的,油滋滋的冒着熱氣。
竟然是色香俱全。
味還沒有嘗好不好不知道,但站在小方桌旁邊的機器人小白吃的很是心滿意足。
季阮:“……。”
他不知道該怎麼吐槽這個場景,矽基生物在吃碳基生物的食物了,是他看錯了什麼東西還是這個世界亂了套了?。
“哥哥,哥哥。”男孩子叫他。
艾利爾拿了筷子和小碗,殷勤的把他引到了座位上,且眼巴巴的看着他。
“……還行。”季阮在品嘗過後,不得不作此結論。
艾利爾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太高興了,即使這本來沒什麼好高興的,若是他可憐的管家老爺爺知道了怕不是要心疼壞了。
在艾利爾去為季阮續飯的時候,季阮敲了敲小機器人的腦殼:“你也能吃東西?”他很難不去想機器人吃掉的殘渣從哪裡排出來了。
“當然,我們機器人早在100多年前就有味覺了,阮阮,你要尊重我們的機權。”
“……啧…為什麼你原來沒有吃過。”
“……”白小機器人扭過頭去,作為一個成熟的人工智能ai家用服務型機器人,小白深知,直接批評自己的主人廚藝很差是一種不禮貌,所以它謹慎的閉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