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約有十幾天後，季阮才開始收拾自己的包裹，他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走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多了好多東西。

日用品、服裝、無事牌和一些手工做的小玩意兒。

他把這些東西分門别類，裝到了背包裡，艾利爾眼巴巴的站在他後面。

“你要……你要走了嗎？”他語氣低沉，十足不開心。

“是的。”

“……”愛麗爾抿了抿嘴角。“可不可以……再陪我幾天？”他忐忑地問，他以為季阮會拒絕，并在心裡想好了，季阮要是拒絕的話，自己就選用哪個辦法将他留下來。

該用軟的，還是硬的。

艾利爾站在他面前，他藏在劉海下面的是雙陰鸷的眼睛——他并不打算讓對方白白地走掉。他有種感覺，如果這次走掉了，這個人跟他的關系隻會漸行漸遠。

他會在之後的學習工作中，漸漸熟悉自己的消失，然後一年兩年在很遠的以後，他會跟别人有小孩，或許是alpha，也或許是個可愛的beta，然後他親昵地，帶着那兩個人在街上散步的時候，偶然間會和自己相遇。

他們兩個人會熟悉又陌生的打招呼，到那個時候，他一定會忍不住對着那個孩子産生妒忌和殺機。

艾利爾緊皺着眉，攥緊了手指，但出乎意料的是——

“可以。”對方甚至沒有考慮太多時間。

“真的嗎？”他驚喜地問。

“是的——但是是有時間的。”季阮給出了一個臨界值。超過了這個時間還不走，那他這次實習就可以告吹了。

艾利爾的高興是寫在臉上的，但是他很快又難過起來。季阮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是一種溫情與擔憂混雜在一起的心情。

“或許你需要一個擁抱。”季阮張開手臂，艾利爾抽了抽鼻子，幾乎是撞到了他身上。

“謝謝，謝謝……”

“不，沒事，不用道謝。”這實在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本來就不需要這樣的感謝。

他透過對方的肩膀，看着外面的藍天，外面的天藍的發紫，太漂亮了，反而透着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季阮不知道的事，艾利爾的道謝别有深意。他不知道的是，通過船隻根本不能駛離這個小島，船隻到達的地方是一處邊界。

這個世界的時間被設定了循環條件，不滿足那個條件，他們兩個，誰也不能從這裡出去。

季阮是，艾利爾也是。

小殿下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孩子，他隻不過是僞裝成了好孩子的樣子，好輕而易舉的降低他人的戒備，博取喜歡罷了。

季阮歎了口氣，他被抱的死死的，反而從容了些：“艾利爾，你心理出問題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該去看的是心理醫生，而不是跟我耗在一起。”

“我知道。”他抱的死死的。

“……好吧。”

季阮猶豫着回抱回去，片刻後摸着他的頭發。他還是更喜歡艾利爾之前的模樣，那時候小殿下比他矮了半個頭，抱起來更輕松一點。

兩個小時後，随着小鎮上的大本鐘響起，這座小島迎來了它誕生至今的第1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