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蟲從未用過軟綿綿的音調朝他撒嬌,采用更多的撒嬌方式是下巴一擡、眼一瞪,趾高氣昂喊他去拿這個搬那個。
哪怕做.愛途中弄痛了或者累了不想動了都會故作兇狠地用膝蓋輕踢他兩下,見他面露隐忍才纡尊降貴地哼一聲,指指點點找一堆理由讓他換個姿勢。
艾克賽爾愛極了他的小雄子擡頭時有光映進去璀璨奪目的模樣,他不止一次地希望巴倫星所有光都聚在小雄子眼底,盡管代價是掠奪其他蟲的光明。
“……好。”艾克賽爾喜歡回應小雄子的每一句話。
看見黑發雌蟲轉身,西澤蹭了蹭軟乎乎的枕頭,剛要自憐自愛一會,突然目光下移——
頓時,什麼害怕呀什麼心理陰影都沒了,他焉下去的金毛都要氣得豎起來:“你的尾巴怎麼又冒出來了!”
地毯都被尾巴壓成一條一條,像是黃土地上一堆一堆的小土坡,毫無美感可言。
最要命的是尾巴捅破西裝褲,破洞被布滿鱗片的尾巴塞得滿滿當當……倒不至于露出臀部,雖然挺翹的弧度比不露更性.感。
一想到雌蟲以這種姿态在老爸和軍雌面前晃悠,西澤就跟自己丢了好大一個醜似的,面上青一陣紅一陣,揪緊床單的手顫抖着。
“我……。”
笨嘴笨舌的黑發雌蟲轉回來,那條粗尾巴又壓倒一片軟毛。他才開口一個字,又發覺自己說比不說還可恨,沉默着閉上嘴,往前幾步想讓小雄子懲罰。
兩世加起來的交流經驗都從小雄子身上獲取,艾克賽爾永遠是負責悶頭辦事的那個,小雄子也從來不要求他多擅言辭。
西澤本想問‘你知道這條褲子/這張地毯多少錢嘛?’,問完再補上一句‘你知道我是整個哈爾家最貧窮的蟲嘛?’——僅僅兩句話,一定能讓雌蟲羞憤欲死。
但這隻雌蟲剛把他從難堪境地救出,他若計較褲子和地毯的錢,豈不在說他的臉面還比不上這兩個死物?
不行,他不說。
西澤悶悶地倒回去,大半張臉埋進枕頭,露出一隻轉個不停的金色眸子。
眼珠不可避免又停在被雌蟲尾巴撐破的地方,他紅着耳尖往被子裡縮了縮:“你控制不好尾巴嗎?”
“……能。”艾克賽爾垂着眼,“偶爾,不能。”
“那你想過不小心露出尾巴之後怎麼辦嘛?在家裡就算了,在外面你……你多尴尬。”
在巴倫星吓到雄蟲可是重罪,沒名沒分的艾克賽爾絕不會有諾頓·阿克曼今日的待遇。
想到那個讨厭鬼,西澤不甘地咬住唇——如果老爸肯放權給他讓他成為堂堂正正的繼承者,如果他擁有哈爾家所有的資源,如果……
如果他前世能奪權成功,如果他賬戶能再多幾倍、幾百上千倍的财産。
越是沿着這個‘如果’想下去,他想要的東西就越多,而下場呢?他前世已經嘗到失敗滋味了,他這一世不想再輸得那麼難看。
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嘛?西澤恨恨想,等我把前世雌君安頓好了,我就一個蟲去找顆更加落後的星球居住——錢都交給機器人管理,他不看錢就不會暈了。
西澤必須逼自己将‘賺錢’和‘失敗’劃上等号,否則他老心有僥幸,總覺得前世是前世、現在是現在。
“我,不出去。”
雌蟲低啞艱澀的聲音将西澤思緒拉回。
他怔了怔。
——不出去啥意思?一直跟在他這個不喜歡出門的雄蟲後邊兒晃悠?
“不會讓您,丢臉。”雌蟲一字一頓補充。
西澤瞳孔微縮。雌蟲面上的認真毫不作假,他平靜且坦然接受了要跟在小雄蟲身後一輩子的事實,哪怕他深知這個坑踩進去萬劫不複。
這不是丢不丢臉的事兒呀。西澤一股氣猛地竄上臉,好不容易褪下去的顔色又漲了回來,他非常憤怒地掀開被子,在雌蟲詫異的目光下赤腳跳下床,一把攥住雌蟲領口……下方第三個扣子。
沒辦法,雌蟲有天然的身高優勢,這是喝多少瓶牛奶、灌多少營養劑都比不上的。
“你在說什麼屁話!!”
小雄蟲氣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晃:“你憑什麼決定要跟着我!我允許了嗎!”
“……”雌蟲低下眼,溫順又偏執。
“我不管,你腦子裡成天都在琢磨什麼,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小雄蟲呼吸不穩,“我不會收留你很久,等你傷好了,你就給我滾蛋!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考慮到某蟲曾有自.殘前科,小雄蟲立馬補充說:“要是被我發現你故意加重傷勢,我不僅不會治療你,還要把你交給那群讨厭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