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霍長官。”

“剛才的那兩個人有些熟悉。”

……

兩人回到了面包店，天空撒下了淡淡的黃金粉，将這一片的雲朵都染成了金黃色。

第十四行詩坐在收銀台上，品嘗塔維爾的成果，她淺淺喝了一口紅茶，“這個幻境無法破除，無論是裡面的人，還是外面的人都無法破除，甚至是締造幻境的本人。”

“無法破除……”

“是的，我知道曾經也有相似的幻境。他們被困在‘幻境’裡面的人無法出來，幻境外的人卻可以進去。任何方法都不能破除幻境，但并非無解的。幻境的破除是有條件的。”

“——破除那場幻境的條件就是在幻境裡的所有人類死亡。”

“死亡？”塔維爾有些驚訝，随後他收斂了神色。“這看來有些不妙。”

在幻境裡，塔維爾覺得自己腦袋裡的迷霧逐漸散去，就連靈台也開始變得清明。他發現不再感覺到饑餓，盡管塔維爾不常“進食”，但饑餓總是隐隐約約地伴随他。

可此時，他不饑餓，離開了盒子心髒也不會覺得難受。

“當然，隻要不讓其他人闖入幻境。這個幻境還是很容易可以解除。”第十四行詩透過茶杯上的倒影看向自己，她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神色。

“好了，我該回去了。”

第十四行詩的身份是某位有錢人家的小姐，無父無母，似乎是幻境為了讓他們的“誕生”擁有合理性而創設出來的身份。她的身份有一條規矩，就是晚上的是後一定要回去，這也是幻境對她設定的規則。

第十四行詩離開之後，塔維爾看了一眼時間，也準備離開了。他将所有面包收起來放進袋子裡打包丢掉。嗯，這是他的店長守則。

他關掉所有的燈光，将門鎖好，拖着袋子就準備回到家裡。袋子裡面不僅是損耗，還是他的食物。

在他回家的必經路上，在一個十字路口，烏泱泱的人群正圍在人行道上。塔維爾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路途中央有一位腸子都散落出來的傷者，旁邊停着的車輛還沾染了血迹。

車前的男子正慌忙地撥打電話，地上的人在痛苦的呻吟。

沒有人想到，在傷者旁邊站着一個舌頭有一米長，蛙頭人身，身上還有綠色的燎泡的污染物。它一直在觀察傷者，似乎考慮從哪裡下手。

塔維爾發現，所有人對污染物的行為沒有任何動作，或者是說——他們看不見污染物。

污染物裂開充滿獠牙的嘴巴，嘴裡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下。它的目光緊緊盯着地下的人，它正想俯身大快朵頤。

塔維爾微微皺眉，他的眼眸閃過一絲紅色，眼前的污染物的下半身消失了。

見狀，塔維爾松了一口氣。這是他靈光一閃想到的。

相較于将整個事物放進應許之地，“半個”更加艱難。将“半個”污染物放進去就等于“五馬分屍”，努力撕扯着污染物的身體。

“救護車來了！”

烏泱泱的人群化作鳥獸散開，塔維爾也随着人流離開了事發地。他往家的方向走去，路過漆黑的巷口時，腳步頓了一秒，随後走進去。

不到三分鐘，塔維爾探頭，他見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走了出來。在這個幻境裡，秩序都被限制了不少。

現在應許之地隻能放下一張一米五的床，高度未知。

他走出巷子，看了一眼隐約透出污染物的頭顱，回到了家中。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塔維爾才想起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

他把洋桔梗忘記了。

來“蹭吃蹭喝”的第十四行詩聽到了塔維爾昨天發生的事，表情沒有什麼波動。

“确實是一個幸運的事情。不過……那個男人倒是讓人覺得稀奇。”

“或許可以看看發生了什麼，還真有趣。”第十四行詩笑眯眯地品嘗着塔維爾最新的成果，眼裡一點都不着急。

反倒是塔維爾顯得穩重了不少。

“很有意思不是嗎？”

塔維爾點點頭，他咬了一口歐巴之後又點點頭。

就在他們欣賞下午的時候，他們嘴裡的洋桔梗來了。一如既往，他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走進了塔維爾的面包店。

他正糾結自己今天要吃什麼面包的時候，兩道惹眼的視線讓他覺得煩躁。

在洋桔梗即将發作的時候，大門上的風鈴發出了聲音。

“是你？”

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這間面包店，他的神情淡漠，眼眸有目的性地望向了洋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