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有任何動作,隻偷偷用餘光細緻劃過那張驚心動魄的俊臉,才驚覺原來自己也會為美色悸動。
第二日,刺眼的晨光透過毫無遮擋的玻璃照射進來的時候,率先醒來的是陸謹川。
在睜開眼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不遠處滿牆的高達手辦,他記得那些手辦都被他放在了許久不住的海岸國際......
今天的枕頭似乎也有些硌人......
他緩緩轉過頭,咫尺之間的距離,是那個女孩毫無防備的睡顔,她卷翹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就連耳垂上那顆小巧的痣都清晰可見。
有那麼一瞬間,陸謹川沒有敢再做下一步動作,他快速将兩人渾身上下打量一遍,腦海中殘缺的記憶開始逐漸拼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将身子抽離開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依舊保持原有姿勢躺着的女孩,清了清嗓子說:“你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打從剛才他就發現這女孩眼皮下的眼珠不停亂動,恐怕是早就醒了不肯睜開眼睛。
紀安禾的睫毛不自覺抖動一下,這才緩慢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陸先生,早。”
陸謹川喉結微動,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昨晚......沒睡好吧。”
盡管此刻的陸謹川又恢複成了往日的高冷,但紀安禾依舊從這短短幾個字中聽出了歉疚。
“我睡眠好,沒什麼感覺。”這句話一半真一半假,她睡眠質量一向不行,有點風吹草動就容易醒過來,但昨晚卻意外睡得很沉。
陸謹川不自在地嗯了一聲,眼神飄向窗外,“今天天氣不錯。”
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紀安禾也跟着看向窗外,充沛的陽光打在落地窗上,生機勃勃。
她突然想起自己卧室裡擺放着的那盆虎皮蘭,該把它端出來共同分享此刻的暖陽,汲取更多的能量。
這麼想着,紀安禾略過身旁的男人,回到房間裡,一陣窸窸窣窣,而後搬出自己在地鐵口十五塊錢買的那盆虎皮蘭,顯然這株虎皮蘭被她養的生龍活虎,小小的瓷盆裡已經快容納不下它茂盛的枝幹。
陸謹川微蹙着眉盯着她來回忙活了半天,心下笃定她是在用忙碌來掩蓋内心的尴尬,但仔細想來這一切似乎也都是自己昨夜的醉酒惹出的風波。
“入學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陸謹川問。
“準備好了。”
“怎麼沒看到行李箱。”陸謹川四下瞅了一眼,有些揶揄道:“還是你準備用從老家帶來的大麻袋接着把行李都拖到學校去?”
紀安禾正在用噴瓶給虎皮蘭噴水,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動作舒展神情自若,對于陸謹川時不時的嘲弄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麻袋結實,沒什麼不好。”
說罷,她朝着陸謹川咧咧嘴,笑容燦爛。
這一幕在後來的許多年月裡都牢牢刻在陸謹川的腦海中,即便那時紀安禾已經長了翅膀離開他許久。
“收拾收拾跟我出門。”說罷不等紀安禾反應,陸謹川拿出手機撥通鄭宇成的電話,“我在海岸國際,給我送套衣服過來。”
電話那頭有着很明顯的停頓,經過短暫的調整後,鄭宇成聲音清明地說:“好的。”
紀安禾完整聽完了剛才那通電話,她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考慮此刻電話那頭的人會怎麼想。
“你在想什麼?”陸謹川看着她神思缥缈的樣子問。
“我們要去哪裡?”紀安禾問。
“去買個更好的麻袋裝你的行李。”陸謹川似笑非笑地說。
紀安禾也不惱,眨巴兩下眼睛,又去照看自己另外幾盆多肉。
在等待鄭宇成送衣服的時光,紀安禾與陸謹川各自占用一個洗手間洗漱,這種場景别說在紀安禾過去十八年的人生裡從不曾發生過,就算是陸謹川也覺得格外奇妙。
很快兩個人的思緒被門鈴聲打斷,紀安禾先一步去開了門,門外鄭宇成依舊是一本正經的冷淡臉,他淡淡瞟了眼紀安禾挺直身子走進門:“我來給陸總送衣服。”
紀安禾點點頭,沒好意思同他再說些什麼。
陸謹川此刻已經洗漱完畢正閑适地倚在沙發上,鄭宇成走到他面前,把裝有衣服的袋子放到陸謹川的面前,“陸總,我多拿了幾套過來,您看要不要備幾套在這兒?”
陸謹川掀起眼皮懶散地看了眼鄭宇成,很快視線又挪向他身後正雙頰泛紅擰着秀眉的紀安禾,忽地笑着說:“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