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禾連外套都沒拿,搖搖晃晃跟着陸謹川出門,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停在外面,非常自覺的鑽進副駕駛。
陸謹川面上一直很沉默,大腦裡卻似天人交戰一片混沌。
上車後,紀安禾乖巧的窩在駕駛座上,似乎是睡着了。
車子一路疾馳,車窗開了三分之一,有微風灌入,紀安禾微微睜開眼睛,掙紮着移了半寸身子,似乎是想要從濃郁的酒意中掙脫開來。
“陸先生?怎麼是你?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一張口聲音像是撒嬌般的軟軟糯糯,濕潤的空氣中平添幾分暧昧的氣息,不受控地發酵,絲絲縷縷向外擴散。
陸謹川眉心跳動,轉頭笑的意味深長,“你不會現在想反悔吧?”
紀安禾眨巴着眼睛,搖搖頭,整個人又重新縮回去。
下車的時候,被酒精拿捏的女孩腳步虛浮,雙腿不聽使喚似的一直打晃。她試探性的用手指輕輕捏住陸謹川大衣的下擺,用餘光偷偷瞄着他。
陸謹川卻不看她,徑直往前走,隻是腳步放的很慢。
即便是喝醉酒,紀安禾依然是安靜乖巧的。
她不聲不響坐在沙發上,沒有東倒西歪,而是近乎端坐着,隻是那雙黑亮的眸子一直跟随着陸謹川的身影來回亂動,沒有一刻停歇。
陸謹川倒了杯水端到紀安禾的面前,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眼睛很清澈,仔細看去裡面又似有點點斑駁的醉意。他不是沒有見過醉酒後媚态叢生的女人,那種散發着張揚的性感,與眼前的女孩完全不同。
此刻的紀安禾更像是依在他懷中躲雨的流浪貓,可憐又無辜,卻更讓人欲罷不能。
“紀安禾。”陸謹川莫名喊她一聲,他從來都喜歡連名帶姓的叫她,不是故作親昵的小禾,而是紀安禾,清澈響亮,顫的人心裡發慌。
“嗯?”紀安禾的嗓子裡發出一個單音,她望着眼前的杯子,遲疑片刻才伸手去抓,恍惚之下抓住了男人握住杯壁的手指。
絲絲冰涼的觸感通過指腹傳遞過來,紀安禾起了玩心,臉上挂着無邪的笑容,指腹來回在男人的食指上摩挲,“你的手比小姑娘的手還要滑。”
說罷她咯咯笑了兩聲。
陸謹川的視線從紀安禾醉意朦胧的臉頰,移到玻璃杯上兩人交疊的手指,他濃黑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發顫。
他幾乎無法再與她同處在一個空間裡。他掰開女孩如玉的手指,強行把那杯水塞進去讓她緊緊握住,随即站起身像是躲避瘟疫似的與紀安禾拉開很大的距離,“喝口水,起來回屋睡覺。”
陸謹川的語氣很強硬,紀安禾條件反射似的立刻起身,可憐兮兮的打着飄往房間裡去。他站在身後直直盯着她的背影,眼瞅着她進了房還順手關上門,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思維的火線稍稍放松便會擦槍走火。
他在客廳裡又坐了一會,點燃一支煙夾在指間沒有抽,隻靜靜地望着那點猩紅明滅。
房間裡早已沒了動靜,陸謹川起身準備去洗個澡。
融融夜色逐漸蔓延,諾大的房子裡除了浴室中透出的微微亮光,陷入一片凄清的黑暗之中。
平日裡西裝革履的陸總,多少透着些淡漠的清心寡欲,但褪去所有衣物後,陸謹川勁瘦有力的軀體便處處彰顯着野性與魅惑,他是天生的好身材,身段筆直,寬肩窄腰,每一束肌肉都仿佛經過刻意雕琢,長得恰到好處。
溫熱的水流順着額發,不斷沖刷着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想起房間裡睡去的那個女孩,他的心頭依舊躁動不已。
浴室的門不知何時被輕輕推開一道縫,一陣冷空氣趁勢而入,原本熱氣騰騰的空間突然降了溫。
陸謹川皺着眉,透過霧氣彌漫的玻璃看向門口,那道門縫大了一點,又大了一點,直到打開了一半,随即閃進一個人影。
紀安禾穿着件還是夏天留在這兒的無袖白色睡裙就這麼大喇喇走了進來。
她與陸謹川隻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移門,眯着眼看的到他腹部的薄肌有力的起伏着。
“紀安禾!出去!”陸謹川深邃漆黑的瞳孔裡染上紅色,看向她的眼神熱烈又脆弱,他第一次感覺到畏懼,怕自己跨過這道門,徹底的萬劫不複。
紀安禾沒有動,她的眼睛被熱氣熏蒸的潋滟迷離,她已經感受不到此刻心髒的跳動,如在雲端霧裡,然後奮不顧身一躍而下。
最後的隔擋也被她用手輕輕推開,飛濺的水花落在她的發絲上,臉上和身上。很快那層薄薄的衣料半濕,緊緊貼合在年輕女孩的身體上,勾勒出的曲線讓陸謹川為止一震。
他從未見到過這樣的紀安禾,胸前的起伏半遮半掩,緊緻細窄的柳腰不堪一握,她像是剛被發掘出土的絕世珍品,帶給陸謹川源源不斷的刺激與驚喜。
陸謹川的呼吸變得急促,他上前一步,單身捉住紀安禾瑩潤精緻的下巴,語氣難耐地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