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禾在江城待了三天以後,啟程回了北城。
陸謹川沒能抽出時間送她,隻在紀安禾上飛機前給她發了條信息:等我回去。
很簡單的幾個字,卻很窩心。
今天是陸謹川此行來到江城最重要的一天。
他要以飛音科技幕後最大股東的身份與國内TOP1電池廠商德信控股商讨旗下新能源車的電池選購問題。
之前張馳曾多次出面希望将德信性能最好的三元裡電池應用到自家車上,但德信作為老牌企業卻一直對這個異軍突起看起來毫無背景的新能源車企持保留态度。
陸謹川思慮再三,決定親自出面。
而張馳也于昨晚提前抵達江城。
從德信的胡總看到陸謹川露面的那一刻,結果其實就已經确定,在國内風生水起一時無兩的科創公司原來背後靠着的是陸家這顆參天大樹,所有的疑慮頓時全部消散。
但雙方依舊在談判桌上激烈讨論了一天的具體方案,結束前陸謹川微微揚起下巴,輕描淡寫說了句,“我跟飛音的關系希望在今天這個房間裡就到此為止。”
言盡于此,他知道胡總是謹慎的人,必定不會再多言。
夜幕降臨,整座城市陷入一片霓虹璀璨。
陸謹川與張馳找了個私密安靜的酒吧喝酒。張馳酒量一向不好,陸謹川輕易又不喜飲酒,兩人也不需要美女作陪,坐在酒吧包間裡更像是換個地方談事情,“陸嶽安的腿的确沒好全,那天出來是約了金南新那幾個二代吃飯,應該也沒談什麼正經事情。”
陸謹川沉吟片刻,幽幽問道,“他手裡那幾個能源公司還在套現嗎?”
“對。看他那樣子是準備全部脫手。”張馳怎麼也沒想明白,陸嶽安急着脫手的原因,除非是他非常缺錢。
陸謹川點頭,“既然他想賣,那我們就全部收回來。”
“其實我倒是不擔心你哥,隻是你爸那個老狐狸……”誰都知道陸長新表面上雖已退居二線,不太過問集團内部事宜,但他多年來在公司裡培植了大量親信,又在北城名利場裡結交不少高官貴胄,甚至于陸老爺子當年打下的那些關系網也全在他的手中。
他是陸謹川面前立下的一座高山,如果把這座大山炸的粉碎翻過去,還需要從長計議。
“一個一個來吧。”陸謹川端起杯子輕輕抿了口酒,隻覺得氣味嗆人,皺了皺眉又放回桌上。
“話說,你跟那小丫頭來真的啊?”張馳與淩越有個很大的不同,就是異常八卦。
“嗯?”陸謹川挑眉,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張馳輕哼一聲,嘴角攀上笑意,“你可别裝了,我可是聽說某人出差還不忘把人帶過來,就這麼難舍難分啊?”
陸謹川臉上露出懶洋洋的笑意,不置可否,“你聽誰說的?鄭宇成?”
“他那個悶葫蘆,我哪翹的開他的嘴。”
“看來是小邱。”
張弛連忙解釋,“哎,其實也就是來的路上閑聊,你可别怪他。”
陸謹川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你這千年的鐵樹開了花還真是不同凡響。”張馳眼睛裡露出幾分玩味,他們認識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拿下他陸謹川,若不是聽說過他跟秦洛甯的事情,他差點以為他是不是喜歡男人。
陸謹川将面上的那點漫不經心全然收起,幽深的瞳孔閃着光,“她與别人不一樣,我是想好好跟她在一起的。”
張馳聞言點點頭,也換了副認真的樣子,“既然想好好過日子,有些事是不是也該放下了?”
陸謹川緊抿着唇,冰涼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有些事可以放下,有些恨卻放不下。”
陸謹川從江城回來後一直很忙,紀安禾與他隻見過兩面,都是他到學校突然襲擊,兩個人約上一頓午飯,吃的匆匆忙忙,話都來不及多說幾句,陸謹川便趕着去開下一場會議。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陸謹川拉着紀安禾的手說,忙完這陣子,帶她去新西蘭過年。
期末考結束後,紀安禾也沒讓自己閑下來,每天都會按時到實驗室報道。
某天上午,她在實驗室的辦公室裡,遇到了許久未見的秦洛甯。
秦洛甯已經許久不來實驗室,她還有一周就要飛往遙遠的大洋彼岸,今天專程過來收拾東西。
紀安禾主動朝她打招呼,坦坦蕩蕩,隻是沒有了最初時候的親昵,“學姐,好久不見。”
秦洛甯看到她,點頭笑笑,“我回來收拾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