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安排在CBD旁的凱悅酒店,主辦人是吳氏家族的長子吳澤遠,吳澤遠的父親與陸長新關系頗深,吳澤遠承接了家族企業中的海外事業,平日裡長居美國,陸謹川與他平日裡來往雖然不多,但人情往來都會給面子出現。
陸謹川牽着紀安禾的手往宴會廳走,她的手心微微濡濕,指尖卻冰冰涼涼,陸謹川唇角勾着,垂眸耳語道,“不要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這是紀安禾第一次參加酒會,最重要的是這是陸謹川第一次帶着她一起出現如此公開的場合。
吳澤遠與妻子趙臻早已等在門口,遠遠見到陸謹川攜着一名年輕女孩走過來,夫妻倆互相對視一眼,而後滿面堆笑的迎上前去。
“謹川你可算來了,我可是一直在門口翹首以盼呢。”吳澤遠拍拍陸謹川的手臂,很是親熱。
“可不是嘛,澤遠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我耳邊叨叨着你怎麼還不來,我這耳朵都起繭子了。”趙臻在一旁笑着随聲附和,她家世背景雖比不上吳家,但是嫁給吳澤遠這麼些年早已熟練掌握出入各種場合的人情練達。
陸謹川淡笑,連聲說,“是我的錯,我的錯,下午有個會一直沒結束掉。”
“你還是這麼忙!”吳澤遠感歎着,當初他們這些二代裡,還在認真操持着家族事業的統共也沒幾個,陸謹川算是其中之一,隻是他上面還壓着陸嶽安,觸不到最核心的權利,到頭來怕也不過是瞎忙而已。
趙臻歪頭輕輕将視線落在紀安禾的臉上,笑眼眯着,柔聲問:“謹川,不介紹下嗎?”
陸謹川輕輕攔住紀安禾單薄的肩頭,眉目舒朗,笑容清淡,“我女朋友,紀安禾。”
一瞬間紀安禾的肩頭在他手中顫了顫,她抿起唇角,擡眸望向他的側臉,他亦轉頭,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吳澤遠将一切看在眼裡,笑容玩味,正了正神色說,“咱們認識那麼多年,我這可還是第一次聽見你介紹女朋友三個字,紀小姐好福氣啊。”
紀安禾隻腼腆一笑,整個人顯得很是乖巧。
“快别打趣紀小姐了,讓他們先進去吧。”
趙臻陪着他們二人進了宴會廳,吩咐服務生端些好吃好喝的送到邊上,做足了主人家應盡的事宜。
陸續有人瞧見陸謹川的到來,紛紛端着酒杯過來打招呼,他們的視線大多是在紀安禾身上一滑,也不多問,隻當她是女伴,開始聊起生意場投資圈裡的一些事。
陸謹川話不算多,但始終笑容和煦,頻頻點頭,很認真聽着身邊人的一言一語,紀安禾站在身邊則更像個點綴和好看的擺件。
這邊聊的火熱,有個穿着黑色及地長裙姿态婀娜的女人從旁邊走過,當中不知是誰出聲喊喊了一句,“這不是羅大小姐嗎,今天怎麼也有空來了。”
那女人停住腳步,側身睇了說話之人一眼。
紀安禾順着聲音看過去,眼前的女人大約比她稍長幾歲,鵝蛋臉,白皮膚,五官很精巧,下巴微微揚起,像是俾睨一切的女王。
羅靖瑤将在場衆人緩緩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對面女孩的身上,輕輕皺了皺眉,而後拾起半張笑臉,漂亮的眸子獨獨瞧着陸謹川說話,“陸謹川,好久不見。”
陸謹川回了個禮貌而疏離的笑容,“好久不見。”
他與羅靖瑤是美國讀書時候的同學,那時候也可以稱的上是朋友,隻是後面兩人陸續回國,平常也是各忙各的,倒是沒怎麼見過。
剛才與羅靖瑤打招呼的人就這麼被赤裸裸無視,那人清清嗓子幹笑兩聲,“啧啧啧,羅大小姐眼裡是壓根沒有我們這些人啊。”
羅靖瑤從鼻腔裡輕哼一聲,眼尾勾了勾看着一直默不作聲的紀安禾問,“這是哪家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這是謹川帶來的……”
“我女朋友,紀安禾。”陸謹川直接打斷他人的介紹,臉上依舊笑意盈盈。
羅靖瑤挑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對面的女孩兒,而紀安禾也擡眸迎着她的審視,黑珍珠似的瞳仁裡隐隐閃着難以捉摸的光芒。
羅靖瑤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不與衆人打聲招呼就又走開了。
“這羅靖瑤還是那麼傲氣。”有人不滿地嚷嚷。
“嗐,也不看看人家爹是誰,可不就有傲氣的資本!”
“說的也是……”
經過剛才的插曲,眼下幾個人似乎沒打算就此散去,紀安禾卻有些站不住。她那兩隻藏在精緻細高跟裡的纖細腳掌一直在隐隐作痛,這還是她頭一次穿這種高跟鞋,從穿上開始腳後跟就開始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