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禾握住桌角,“你在說什麼?”
“都是你這個女人,害得小夏難過受傷!你為什麼要傷害她?你不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嗎?你怎麼能輕易傷害一個這麼善良天使的人?”
面前的男孩時而憤怒時而微笑時而哭泣,整個臉變得異常扭曲。
一陣恐懼湧上心頭,這個男孩的精神狀态明顯不對,紀安禾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緩和下來,“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沒人傷害小夏。”
“沒有誤會!我都看到了新聞了,是你當小三,傷害了我一直小心守護着的小夏!是你讓她難過悲傷,是你,是你!你該死!”
話音剛落,男孩猛的從包裡掏出一把工具刀指向紀安禾,“我要為小夏報仇,替小夏懲罰你!”
紀安禾厲聲道:“有話好好說,齊聞快去叫保安!”
齊聞早已吓得臉色蒼白,聞言立刻推門而出。
“沒有人能救你!沒有!”
說着男孩胡亂揮舞着刀具向紀安禾刺來,紀安禾側身躲過直沖着她臉頰而來的利器,随手抄起桌上的杯子向他砸去。
玻璃杯掉落在地碎成一片,男孩眼中卻血色更盛,他踩過碎片走到紀安禾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在男女力量本就懸殊的情況下,對方還持有道具,紀安禾幾乎絕望的看着尖刀刺向自己的臉頰。
這時陸謹川沖了進來,他擰着眉一腳将發瘋的男孩踹倒在地,刀具也跟着落在地上。
陸謹川伸手拉過紀安禾,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關切與焦急,“你沒事吧?”
紀安禾頭腦發蒙,僵硬的搖搖頭。
齊聞帶着保安也趕了過來,幾名保安将男孩從地上拉起來,一人固着一邊加以控制。
他眼中布滿血絲,口裡依舊不斷重複着剛才的話語。
紀安禾低聲道:“他應該精神有問題。”
陸謹川冷冷開口:“報警。”
突然這人發了狂似的使足力氣從保安手中掙脫開來,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小型水果刀沖着紀安禾再次刺過去。
而那把刀直挺挺的紮到了陸謹川護在她面前的手臂上。
保安見狀連打帶拽将他再次制服,又在他渾身上下搜刮一番,确定沒有其他利刃,才拖着将他帶走。
鮮血沿着陸謹川白皙的肌膚一滴滴落在地上,紀安禾唇線緊繃,雙拳緊握,盯着地上那灘逐漸變大的血迹,竟出現了詭異的暈血反應,她努力定了定神,嗓音晦澀的開口道:“你受傷了......”
門診手術室裡,紀安禾垂眸,一言不發的為陸謹川處理着傷口。
血已經止住,傷口也不算深,隻是需要好好消毒一番。
陸謹川半坐在治療床邊,擡眸看向她專注的眸光,微微抿起的唇瓣,感受着她細膩的指尖觸碰着自己的手臂,那像是一劑靈藥,撫平了他手臂上此刻的疼痛。
上藥包紮完畢,紀安禾輕呼一口氣,公式化的叮囑:“注意傷口别碰水,忌煙酒辛辣。”
“嗯。”
不大的診療室裡空氣稀薄,紀安禾轉身,迫切的想要離開,“我去看看那人怎麼樣了。”
陸謹川擡起受傷的右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因為過于用力牽扯到傷口而輕輕“嘶”了一聲,“别走。”
紀安禾轉頭回望着他,不管起因如何他都是因為自己受的傷,尤其是在剛剛那一刻,當看到那把刀插進他的手臂上時,紀安禾隻覺得渾身的血液突然凝固,心髒即将爆裂,她有一瞬間的沖動想要拔出那把刀插回到施暴者的身上。
“對不起。”陸謹川的手依舊牢牢握着她的手臂,他緩緩擡眸,迫使二人目光交錯,“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
紀安禾别開臉,不去看他,“陸先生,您的道歉我接受。但我隻是個普通的醫生,不想上新聞,更不想出名。麻煩您以後控制好自己,别再因為心有不甘而找我做些奇怪的舉動。”
一席話說畢,陸謹川的眼眸逐漸變冷,神情籠上一層郁色。
“這個城市其實挺大的,如果可以,永遠都不要再見面好嗎?”
剛才淺淺附着在手臂上的止痛劑随着一句話驟然消失,傷口處似是撕裂般火燒火燎的痛,陸謹川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慣會說些戳心窩子的話讓他痛不欲生。
他直起身,垂眸凝注着她,拇指輕輕擦過她精巧的下巴,灼熱的目光似乎要在她臉上燒出個洞出來,“紀安禾,五年前我沒有答應你這輩子再不相見,現在我也不會答應。”
“難道我當初說的還不夠清楚?我對你由始至終都隻是利用!”
“那就繼續利用下去吧。”
隻要你願意,哪怕隻有利用,我也甘之如饴。
這件突發事件帶來的影響就是當天中午紀安禾遇襲的片段便流傳到互聯網上,起初大家看圖說話以為是普通的醫療糾紛,紛紛感歎當醫生不易,但很快就有好事者扒出紀安禾便是黃千夏被出軌事件裡的小三,使得大衆原本對她的同情又紛紛化為鄙夷,讨伐她這是自作孽。
而醫院也徹底知曉了此次事件,下午紀安禾便被科主任帶着去見了分管院長與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