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椿撓了撓腦袋,憨直地沖她扯了扯嘴角,如實說道:“父親不知在籌謀些什麼,帶着大哥連夜上了路,我有些擔心大哥的身體,這才一路追趕過來,可惜這凡馬比不上修行中人的禦氣之術,還是沒能追上。”
恐怕你爸和你哥現在真是連夜上了路。
洛越心緒複雜地移開了視線,将他之前贈給自己的玉佩遞還回去:“恕我無可奉告。”
“這個……你拿回去吧。”
慕容椿愣了一下,沒伸手接。
洛越直接把他的手拽過來,将玉佩塞進了他手裡,語氣平淡地說:“你上次放下就走了,我沒來得及跟你多說,今天正好說清楚。”
“慕容公子,承蒙你厚愛,但我沒有任何想要跟你進一步發展的想法,希望你以後能遇到願意和你共度餘生的人。”
“你……你難道還是忘不了那個……”慕容椿攥住了那枚玉佩,想起來她曾經說過的那個和她有過夫妻之實的人。
洛越早不記得當初跟他瞎掰扯過什麼,隻想轉身就走,結果一擡頭就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他就站在城樓上,烏木面具上泛着月的白光,看起來格外冷淡。
“我先走了。”洛越頭也沒回地進城去了,走出老遠才回頭看了一眼,原先他站着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了。
什麼意思這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猜測他在忙完正事後說不定就會上門找她算賬。
結果到了第二天,她也沒能再見到他,一問書源,才知道他昨夜便親自押着慕容家人回通天閣去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想再糾纏那件事了?
這怎麼和夢裡的走向不太一樣?
洛越有點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成日裡隻和藥甯、二喜待在一起為中過屍毒的病人熬藥。
“慕容家之前一直掌控着西疆,若是慕容家倒了,西疆又該由誰管理?”洛越坐在藥爐旁邊發呆,忽然想起了這個世界裡較為混亂的家族分治體制,便随口問了一嘴。
藥甯正拿着一小塊絨布擦拭自己的小藥爐,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或許會有新的家族崛起,頂替慕容家的位置吧。”
“既然有通天閣維持着人間最基本的秩序,為什麼要容許四大家族存在呢?”洛越皺了下眉頭,“直接由每個城、每個鎮自行選出城主、鎮主自我治理不可以嗎?反正衣食住行乃至規則秩序都有通天閣在兜底,城鎮自治豈不是效率更高?”
藥甯擦拭藥爐的手一頓,凝神仔細思考了一番,居然覺得洛越的提議雖然聞所未聞,但也不是不可以嘗試,便點頭道:“等我回通天閣述職,一定向閣主轉達洛越姑娘的看法。”
洛越忙擺了擺手:“隻是随口一提,具體可不可行還得由你們自己評估。”
“笃笃笃。”院門忽然被敲響。
兩人聞聲看去,隻見一個佩着信字小印的玄衣人拿着一個信封走了進來,對洛越道:“碧潭玲珑玉寄來的信。”
“啊?”洛越接過了那封信,來回翻看了一下,對小印颔首道,“多謝。”
小印回禮退下。
一般人們寄信都是通過聚寶盆的驿道,唯有拿着被蓋了信字印信物的人才能通過通天閣寄送書信。
碧潭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有信字印倒也不奇怪。
藥甯見她要拆信,便識趣地進屋去了。
洛越坐在藥爐旁邊的椅子上,将信拆開一看,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韓箬萱寫信一向啰嗦,這次卻難得精簡了些,說自己目前正在南湖,找到了十年前那鬼修的蹤迹,打算繼續調查下去,她可以拿着碧潭信物進入洞天,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并且,她在南湖雲城附近見到了一個長相和洛越頗為相似的女子,問她是不是還有孿生姐妹。
洛越揉了揉眉心,感覺頭有點疼。
她的确有個孿生姐妹,那便是這本書的女主——葵笙。
不是,如果女主還活着的話,那晏深的亡妻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