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誰來還不都一樣。”
“希望來一個好一點的官,管管周邊的土匪窩。”
紀斯言夾包子的手頓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藍甜,藍甜卻絲毫不受影響,一筷子夾滿牛肉塞嘴裡。紀斯言失笑地搖搖頭,繼續豎起耳朵聽。
“也是,這些土匪越發猖狂了。我上回趕路,瞧見他們連路過的婦孺都要搜刮一番,報官沒用,這官府不管。”
“官府連鄰舍偷雞摸狗的事都理不清楚,挨個案子拖上十天半個月的,還不一定有結果。你們看城裡紀家米鋪老爺出那麼大的事情,這都過去多久了?到現在還沒有個說法。”
“是啊,紀員外可是大好人呐,誰能想到遭這種事......”
“對了,今天紀家少爺好像還設粥棚布施呢!紀家都是好人呐!這老天怎麼就不長眼。”
“要我說,紀家那事兒啊就是土匪幹的!官府不想管土匪的事,再加上周大人快上調京城,基本上不管事兒了,這才一直拖着。”
“咳咳,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又沒親眼瞧見是土匪幹的。”
“啧,你們等着瞧吧!這裡會舞槍弄棒的除了衙門就是土匪窩了,一般平民老百姓哪能幹出傷人的事兒啊!再說了,這周邊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起這事就晦氣!我哥們兒前幾日路過就遇着一夥兒,按以前交點孝敬費就可以過去,可現在他們把貨都搶了!”
“啊?報官沒有?”
“呸——回城第一時間就報了,衙門收了狀紙之後一直沒有下文。”
“哎呀!這世道......要我說人沒受傷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了。”
“唉!誰說不是呢!這年頭做個生意真難啊!”
“别說了别說了,來喝酒喝酒!”
紀斯言嘴裡嚼着一塊牛肉,藍甜這邊已經将兩籠包子收進肚子,正在消滅第三籠。
“吃完跟我回去吧,我給你看個東西。”藍甜往嘴裡塞進一個包子,拿筷子向後指指在讨論土匪的客人。
藍甜這次是邀請自己去攏山寨,而不是綁着自己去,紀斯言欣然同意,叫來小二再打包一籠肉包子,準備給藍甜當飯後點心。
“科考結束那天,你怎麼沒來?”
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盤旋在紀斯言心裡,他終于還是當面問出來,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那麼介意,他還是想知道答案。
“哦,那天寨子臨時有事,走不開。”藍甜沒看紀斯言,抄起桌上酒壺一飲而盡,豪氣地甩袖抹嘴,“這酒夠爽辣,但我還是比較喜歡紅塵醉香,夠勁。”
酒入喉,火辣辣,紅暈慢慢爬上臉頰,吃飽喝足後的藍甜恢複了往日的潇灑不拘小節,她攬住紀斯言的胳膊:“來!跟本小姐走吧!”
紀斯言:“......”心想這位大小姐肯定醉了。
酒館裡有客人看到這一幕,小聲議論還在笑,藍甜是不在乎的,意外的是,這次紀斯言給藍甜面子,沒有避開她的手。
回到攏山寨,紀斯言覺察出一絲不同,山上巡邏的人更多也更頻繁,紀斯言四處張望并沒有做聲。
小屋前的水缸,,墨點點和花點點兩隻小魚胖了不少,自由自在在水中嬉戲,其實更多的是花點點在追着墨點點玩。
“花點點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勁,墨點點拿它沒辦法。”藍甜撚起魚食灑向水缸,“它倆最近胖了好多,我現在每天隻喂一次,不然它們該胖得遊不動了。”
紀斯言點頭,深表同意。
走進房間,一切跟紀斯言離開時一模一樣,連桌上擺放的書還是他離開時翻開的那一頁。書桌上的花倒是新鮮的,應是今天剛采摘。
藍甜回自己房間片刻,取出一個大袋子來找紀斯言:“這個給你。”
紀斯言見放在桌上的袋子,不明所以地看了藍甜一眼,藍甜努努嘴讓他打開瞧瞧。紀斯言将手中的書冊放好,上前打開袋子看一眼,很快又疑惑看向藍甜。
一滿袋的銀子。
藍甜突然給他這麼多銀子幹嘛?
難不成......紀斯言眉毛一挑。
這是她的陪嫁?
還是他的.......賣身銀?
不怪乎紀斯言這麼想,藍甜是有唱春曲前科的,這袋子若說是賣身銀,還真像是藍甜能幹出來。
“咳咳,你别誤會。”藍甜見紀斯言表情不太對,敢情他是誤會什麼了,馬上解釋,“這些銀子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哦,原來不是。
紀斯言理理袖子,慢條斯理坐下,指指袋子,吐出四個字:“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