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我做什麼?我們程家小門小戶,可擔不起長公子您這一跪!這次回來到底想要幹什麼啊?佟總!”
這個詞可不是程和編的,佟鹿知在國外時候的确被别人喚作佟總,手裡權利還不低。
其實根本不用祁君澤一一細數對方頭頂的光環,以程和的人脈,他随便一個電話就能查到。
程和很生氣,氣的不單是佟鹿知的隐瞞,他氣的還有自己為什麼那麼蠢,怎麼什麼都不查就把人輕易領回家。
真是引狼入室,自取其禍!
這一聲把佟鹿知吓得不輕,平時鎮定自若的人此時簡直慌得一批。
“叔叔,你别這樣叫我!不是……不是的!小鹿子可以解釋……”
程和不慌不忙的從桌下翻出一包印象,修長的手指夾着煙點燃,慢悠悠的喂到嘴邊。
Alpha舉手投足很是優雅,話剛起了個頭的佟鹿知卻卡了一下。
他不知道該從哪講起,具體該交代多少。
目光從程和的臉移到程和的手,男人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魅力好欲,然後聲音就斷了。
見人這個态度,程和也不想聽了。
站起身胳膊一擡,直接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也是,我有什麼資格問?不過是破落戶,跟您佟總比不得。大門在那兒,我這廟小可不敢委屈了你,您到外面随便住,請!”
佟鹿知才是真慌了。
别看程和一直對他笑呵呵的,各種予以欲求,真要較真起來,那是毫無半點周轉餘地的!
佟鹿知撲上去一把抱住程和的腿,程和試着踢了兩下反而被箍得更緊。
“我錯了,我錯了!程和哥求你不要趕我走!”
佟鹿知叫的是程和哥。
這一聲直接把程和給叫哭了。
眼圈泛紅鼻子發酸,種種記憶在戳他的心窩子。
程和雙手握拳扭臉不說話,不停的告訴自己:他的小朋友已經變了,自己千萬不能心軟!
佟鹿知拽着那身抱過無數次的睡衣,眼淚嘩嘩淌下來,隻想程和能理一理他。
“程和哥……哥,我錯了……我嗚嗚嗚——”
一聲比一聲造孽,程和有些不忍。
果然一低頭,眼淚就再也繃不住。程和趕緊扭臉擦了一把,可佟鹿知什麼都看見了。
腦子天崩地裂,比世界毀滅還可怕!
佟鹿知不是沒把程和惹哭過,但那基本上是在床上。自己控制不住太粗魯,程和的眼淚像是被他榨出來似的,紅紅的眼尾滿含春情。
連那次被他強壓在床上也沒有過。
但這次不一樣,程和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氣哭的,滿眼失望!
“我說!我說!”佟鹿知哪裡敢保留,連跪都顧不得了,爬起來給程和抹眼淚。
扶着人在沙發上坐下,佟鹿知這才又重新跪回去,乖乖的将一切都和盤托出。
“年初時候,我聽說老爺子過世了。我本來那時候就想回來,結果沒走成。我拜托國内的朋友幫我照顧一下你。可沒過多久就聽說,他們和程氏的合作陸續出現不少問題,投行那邊也跟我說,你家資金情況不太對。
我當時挺着急的,不知道你這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可這麼久沒聯系,我又不敢貿然給你打電話,更不可能直接找個人去跟你說,我怕你覺得我别有居心,所以……所以就找人盯着你……”
程和不由挑眉。
這家夥真有本事,還找人跟蹤他,他居然半點沒發現!
不對,他應該發現了。
算算日子應該與跟蹤他的那夥人裡面重合了,其中應該就有這家夥的人,隻是他和父親一直以為是二叔派來的。
程和不搭話,佟鹿知隻能繼續說下去。
“再之後,你離婚了。不久,伯伯也跟着出事。我等不了,這才回來找你……”
後面的事程和不想聽,不管這家夥說什麼,都是在為自己狡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程和一直以為自己是“黃雀”,沒想到這個表裡不一的小騙子在背後偷偷當“童子”。
“夠了,你查到什麼?”程和隻想知道結果。
佟鹿知将桌上祁君澤留下那堆資料歸到一旁,伸手從程和正坐着的沙發下面,拿出幾隻文件袋一一展開。
程和咬唇的力度又大了幾分,這家夥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案的太有恃無恐了!
自己真他媽是個傻逼。
“老爺子得的是心梗,走得急,沒留下什麼遺言。但當時手術室的護士說,他們聽見對方在被推進去的後,模糊提到‘遺囑’兩個字,說明這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律師那裡沒有,葬禮上又突然拿出來,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雖然程氏集團是父親創立的,但老爺子功不可沒。
早些年程家做軍工、國貿這些起家,就是哪些飛機大炮先進機械,他們想辦法給國家弄回來。
現在也有分公司在做這方面的研發,不過耗資巨大又不善經營,目前也是虧損狀态。
那份假遺囑裡提到分給程宏朗的公司,就有這幾家在裡面。
老爺子握着程氏集團部分話柄權,并且還一早留有遺囑,這事在程氏本就不是秘密。
所以才造成了幺子澎湃的野心,動了心思想歸到自己名下。
遺囑的問題程和早就知道,但佟鹿知查到的東西遠不止這些。
“我派去的人發現你找到了程征泊的私生子,你在跟他密謀遺囑的事。你們懷疑遺囑是被你二叔藏起來了。可在我看來,你們的判斷方向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