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着進山莊的黎厘還有些像做夢。
高薪工作竟然就這麼到手了。
對方剛剛問他什麼時候能到崗時,他迅速回答:現在。
然後,他就跟着進來了。
來之前,他隻是抱着重在參與的念頭,現在他想努力工作,奔赴美好錢程!
進入山莊後,一條長長的石闆路往前蔓延,前方是一個碧綠藤條植物形成的長廊,藤條遮住天空毒辣的太陽,走在藤條下感覺十分涼爽。
經過綠藤長廊,又圍着流水橋走了一圈,周圍十分甯靜,偶爾能聽到一聲聲鳥兒的聲音和流水聲。
黎厘一邊走着,一邊看着山莊内的美景,想着以後在這樣優美環境下工作,心情都會舒暢不少。
不知不覺中,他跟着白管家來到藏在美景之中的棕色系樓房前。
眼前是一棟三層樓,一樓的牆壁上木色,一眼看去像是一棟木房子。
二樓和三樓多以玻璃為主,裡面裝飾着淺色系的窗簾。
陽光照射在樓頂,玻璃上。
明明是大夏天,但山莊裡卻很涼爽,十分适合避暑。
白管家一身黑色西裝,目光沉靜地看着黎厘,拿着手機用語音輸入:“等會進去你會有第一個任務,這個任務也是以後你每天都要做的任務,我需要評估一下你的能力,如果沒辦法完成這個任務,這個工作或許不适合你。”
黎厘認真看完,因山莊美景而逐漸放松的心情一瞬間又提了起來。
黎厘:我需要做什麼?
白管家邁步進别墅,說:“我家少爺不愛出門,但為了他的身體着想,醫生建議每天出來曬曬太陽,這是保姆每天都要做的事情,等會你試試讓少爺出來曬太陽。”
黎厘看完手機上顯示的那幾行字後,忽然覺得不對。
不愛出門的……硬漢?
硬漢不都是很喜歡陽光?跑步,健身,曬出一身蜜色肌膚。
更何況是這麼大的環境優美的山莊,在這裡建身肯定很暢快。
而且,工作内容是不是太簡單了點?隻是把雇主帶出來曬太陽?
想到被換掉的那幾個保姆,黎厘思索片刻問:冒昧問句,之前被辭掉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沒辦法說服原先生出來曬太陽?
白管家沉思片刻,回答:“因為一些原因,少爺脾氣不好,不願跟人接觸,那些人做其他事還好,唯獨無法接觸少爺,曬太陽這件事是這一個月的醫囑,至今沒有人讓少爺從那間房裡出來。”
随後他遲疑地補了句:少爺會動手。
黎厘看完後,若有所思。
會動手,也就是說會揍那些保姆,那些保姆會被換,估計也有這個原因。
思索間,他來到一間房間的房門口。
這間房位于二樓,二樓盡頭是玻璃裝潢,外面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照得整條走廊十分亮堂。
看的他快忘了現在是夏季,要是搬張軟綿綿的沙發放到走廊盡頭,窩在沙發上看着玻璃外山莊的美景,一定十分惬意。
黎厘眯着眼在内心感歎幾分,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緊閉的房門。
想必雇主就在裡面,他現在得把人從裡面帶出來,隻要能帶出來去曬太陽,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任務?
黎厘内心嘀咕着,他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輕輕壓下再慢慢推開房門,房裡的情景一點一點展現在他面前。
明明室外陽光明媚,清新宜人,房内卻光線昏暗,壓抑感迎面而來,甚至還能感覺撲面而來的森冷寒意。
露在外面的皮膚瞬間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打量着房裡的情況。
第一時間黎厘沒有注意到房裡有人。
等他視線逐漸适應房内昏暗光線,他才找到臨靠着落地窗邊沙發上的人影。
落地窗的窗簾上拉上的,陽光太強烈終究還是穿透了些許光線,在逐漸适應昏暗光線後,房裡還是能視物。
再看向沙發上那人時,黎厘内心那點不對勁再次放大。
怎麼都看不出那人是個硬漢,明明很瘦很單薄,他都比那人看起來壯。
方林則,你是不是沒把情況給摸清?還是你對硬漢有什麼誤解?
果然,他該帶方林則去健身房補補課,讓他看看真正的硬漢是怎樣規格的。
他朝房裡邁步,房裡地闆鋪了地毯,腳步聲被削弱,房裡更加安靜了。
隻是他才剛靠近,沙發上一動不動猶如雕像的年輕人動了,轉頭朝黎厘這個方向看來。
昏暗光線下,那一眼凜若冰霜,令人膽寒。
黎厘内心一懼,下意識想要退出去,又想到十萬月薪,他硬着頭皮停下跟那人對視。
正面看着那張臉,瘦弱的直觀感更強,那張臉消瘦的厲害,看起來臉頰似乎有點凹陷,充滿病态,陰郁壓抑在這個昏暗房間裡讓人窒息,呼吸都不敢太放肆,在不是很明亮的光線下,黎厘并不能完全看清那張臉以及臉上的神态,卻還是因為對方眼裡的戾氣而感到害怕。
對方看着他,雙唇一張一合的說着什麼,奈何他面對的是個什麼也聽不見的黎厘,不管他說多少黎厘也聽不見。
“出去!”
原尚陰沉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可對方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朝他走來。
門口的管家也沒有要進來阻止的意思。
他眉頭蹙得更緊,目光沉沉落在門口的管家身上:“白千俞,你不想幹了?我說了讓他出去。”
白管家站在門口恭敬道:“抱歉,二少爺,醫生說了你不能再這麼下去,老爺和夫人也讓我一定要盯着你。”
“他是新來的保姆,能保證絕對安靜,很符合您的要求。”白管家沉着冷靜道。
原尚目光重新落在身形清瘦,努力裝作鎮定的年輕人身上,再一次道:“滾。”
白管家靜靜看着沒有半點停頓的黎厘,内心對這個新來的年輕人升起些許佩服。
雖說聽不見,但眼睛是好的,絕對能看得出少爺生氣了,這人不但沒有退縮,還繼續往前。
這不僅是聽不見,還有裝傻充愣的成分在裡面。
倒是有點膽色。
眼下也确實需要這樣的人來少爺身邊伺候,那些隻需少爺一個眼神就吓得不敢進來,根本沒辦法長期照顧少爺。
白管家默默看着,等着看黎厘接下來的行為。
黎厘往前又走了幾步,忽然腳下一頓,感覺到腳底闆似乎猜到什麼,他低頭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看清腳底闆下踩着一個日曆台,應該是誰扔過來的。
這個誰不言而喻了。
想到剛剛進來時,有個傭人來找白管家,說有人想把原先生推出去曬太陽,被原先生趕了出來,或許着日曆台就是那個時候丢過來趕人的。
黎厘彎腰把日曆台撿起拿在手裡,擡頭時就看見原尚手伸向身邊的小圓桌摸去,小圓桌上還擺了個花瓶和幾本書。
幾乎瞬間黎厘就知道對方這是要做什麼,腦子裡還沒想到要怎麼做,兩條腿就先快走幾步,很快就來到原尚面前,一邊把手裡的日曆台放在桌上,一邊又先一步抱起花瓶往角落擺去。
原尚手摸了個空,看向黎厘的目光更加陰冷。
他不甘心又去摸其他東西,黎厘卻像是預判了他的行動,直接把那個小圓桌搬起來往邊上挪了挪,拉開原尚和小圓桌都距離。
看了全程的白管家:……
原尚周身寒意更強,他冷冷盯着眼前的黎厘,幾乎是咬牙切齒。
可他這邊氣得咬牙,對面這人卻沖着他笑,一雙眼睛笑得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