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着走着停了下來,轉過身,還沒等開口,陳天暮就跑了兩步到他身邊。
遲湫抿了下嘴角,思索着怎麼開口顯得自己比較體面,就聽見陳天暮說了一大串:“對不起,我早上不是那個意思,你别生氣,我沒想不跟着你,我就是......我就是,昨天沒睡好,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别跟我一般見識,好不好?”
遲湫一愣。
陳天暮晃了晃他的胳膊:“我錯了。”
遲湫原本要說的話被迫咽了回去,大度地“嗯”了一聲,然後轉回身,順拐了。
陳天暮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遲湫背過手:“沒事,趕緊找人吧。”
“哦。”
正事要緊,陳天暮隻好先壓下心裡的緊張,跟遲湫分頭找起人來。
這一天沒什麼有用的收獲,晚上陳天暮坐在一旁眈着遲湫的臉色,白天他們為了提高效率是分開行動的,一天下來,不知道遲湫還生不生氣。
“你還生氣嗎?”
遲湫靠在窗戶旁吹風,他奇怪地問道:“生什麼氣?”
陳天暮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你一直不說話,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遲湫笑了一聲:“我本來也沒生氣。”
“那你早上還......”陳天暮控訴他一半,看見遲湫擡眼看他,又洩了氣小聲說,“不跟我說話。”
遲湫抿了下嘴角:“那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沒關系。”
陳天暮垂眼轉着杯子,半晌擡起頭說:“你以後就算真的跟我生氣的話,也别跟我冷戰行不行?我不想你自己憋着,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的。”
遲湫心下一動,覺得有點窩心,隻是他沒有跟别人說心事的習慣,就算是跟遲公習也很少。
但看着陳天暮認真又倔強的眼神,遲湫不好說用不着,隻得幹巴巴地點點頭:“好。”
他看陳天暮暗自松了口氣覺得好笑,過去拍了下他的頭:“行了,說點正事吧。”他有點發愁,“咱倆找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陳天暮手撐着臉點點頭:“是啊,可是也沒有别的辦法了。”他一拍大腿,“咱倆真是太沖動了,當時應該多跟一段看看他們到底去哪就好了。”
遲湫看他:“我怎麼記得是你自己跳出去的?”
陳天暮不好意思地歪了下頭,遲湫懶得跟他計較,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先想辦法比較重要。
正說着,樓下突然傳來吵鬧聲,兩人從走房間出來,在圍欄旁看了一眼。
樓下幾個醉鬼,正在調戲一位姑娘,幾個男人酒氣熏天,喝多了酒手和嘴也不老實,看見隔壁桌的姑娘一個人,又有些姿色便上前去戲弄。
誰知那姑娘看着柔弱,竟然拽着那酒鬼的胳膊直接把他摔在了地上。
幾個人見她不是善茬,一同圍了上去,全都被那姑娘打倒在地。
遲湫定睛一看,這姑娘有些眼熟。
陳天暮說:“诶?那不是龍吟山莊的千金嗎?”
吳文錦踩着那酒鬼的手腕狠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酒鬼一下子醒了酒,哭喊道:“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
吳文錦用腳撚了一下他的手腕:“喝點破酒就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我告訴你們,以後再碰見小姑娘給我躲遠點,要是讓我發現你們再欺負人。”她用刀點了點酒鬼的手,“我砍了你們的手。”
那幾人連連點頭,互相扶着屁滾尿流地跑了。
吳文錦坐回座位,讓小二把東西收拾了,一擡眼便看見了陳天暮和遲湫。
她不認識遲湫,但她認識陳天暮,她打量着遲湫身形和半張臉,認出來他是那天戴面具的人。
陳天暮走了下來,和她打招呼:“吳小姐,真巧啊。”
吳文錦微微一愣:“是挺巧。”她看了一眼倚在栅欄邊的人問道,“他是遲湫嗎?”
陳天暮有些意外,也轉頭看了看遲湫,看見他轉身進屋了。
陳天暮笑了一下:“怎麼,吳小姐還要找他報仇?”
吳文錦搖搖頭:“我爹不是他殺的,我知道。”
陳天暮道:“看來是找到真兇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垂眼喝了口茶:“我能去跟他說兩句話嗎?”
陳天暮抿了下嘴角。
“我沒有惡意,況且我又打不過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天暮站起身,“那就走吧。”
陳天暮領着她上樓,敲了敲遲湫的門。
遲湫打開門,看見吳文錦有點意外:“吳小姐,有事?”
他猶豫了一下,側過身請吳文錦進屋,吳文錦卻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就說幾句話。”
“好。”
吳文錦看着他略帶歉意地微微鞠了一躬,給遲湫吓得後退了半步,沒弄明白她這是何意:“這......”
“不好意思,之前誤以為你殺了我爹,給你添了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