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湫跟着郎中去抓藥,陳天暮看着遲湫離開,歎了口氣,怎麼了這是?
他沒琢磨明白就開始擔心這擔心那,一會兒想吳文錦她們怎麼樣了,一會兒想魔教到底又要幹什麼,之前遲湫對魔教那是重創,這是見他隐退沒人能管得了他們,就又開始出幺蛾子了?
遲湫是隐退又不是死了,遲湫,唉,他到底生什麼氣呢?
到最後他滿腦子裡都是這個人了,本來他就有點發昏,腦子一轉就有點支撐不住了。
遲湫端着藥進來的時候,看見陳天暮已經睡着了。
聽見門響,陳天暮皺了皺眉,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遲湫在一旁看着他,眼裡有點複雜,有點擔心,不知道是不是陳天暮的錯覺,他眼裡好像帶着點.....心疼?
陳天暮不敢多想,遲湫見他醒了,把藥端過來:“喝藥。”
陳天暮坐起身,心裡琢磨着不該想的不敢看他,趕忙把藥接過來一口幹了,然後把碗放了回去。
遲湫問道:“苦嗎?”
陳天暮被苦地咂舌:“有點。”
遲湫從腰間掏出顆糖:“就這一顆,吃吧。”
陳天暮接過來愣愣地剝了皮放進了嘴裡,屋子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陳天暮靠在床頭舔了下嘴角,小心地伸手拽了兩下遲湫的衣服:“遲大俠.....你跟我說兩句話吧,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遲湫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歎了口氣,把手放在膝頭:“我可以......教你武功。”
陳天暮一愣,感覺遲湫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
遲湫以為陳天暮會很開心,可是陳天暮眨了兩下眼,搖搖頭。
遲湫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來,他的手握成拳:“行走江湖,哪怕以後你不跟着我也得有一個能保命的本事。”他垂下眼,“你若不想讓我教,我可以給你書,你自己學。”
陳天暮說:“那不是占你便宜嗎?”
他低下頭,看見遲湫緊握的手,抿了下嘴角壯着膽子握住了那隻手,那手有點涼,被他這麼一握,抖了一下。
“遲大俠肯教我,要是放以前我肯定高興死了。”
他笑了一下,雖然他總是“師父師父”的喊遲湫,遲湫十分大度地不跟他一般見識,
可到了今天,他其實也不那麼想當遲湫的徒弟了,因為他得寸進尺,他想要更多。
陳天暮伸手打開了遲湫緊握的拳,拉住了他。
遲湫看着他,心裡沒由來的有點緊張,也有些失落,沒弄明白陳天暮到底想說什麼,但是弄明白了,他現在不想當他徒弟了。
陳天暮坐直了,幹咳了一聲:“遲湫。”
遲湫擡眼看他,陳天暮其實從沒這樣叫過他,他每次都是吊兒郎當地喊他“遲大俠”或者嬉笑着喊他“師父”。
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聽好,因為我可能不敢說第二遍。”
遲湫感覺到握着他的手有些微微發潮,握着他的力道也漸漸重了,似乎有點緊張。
“我,不想當你徒弟了。”陳天暮說,“也不是不想,是......不滿足了,我不滿足當你徒弟,我想一輩子跟在你身邊當你形影不離的愛人。
“遲湫,我喜歡你。”
“嗡”的一聲,遲湫差點耳鳴了。
“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想親你抱你,跟你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遲湫差點去捂他的嘴。
“我本來沒想現在跟你說,我想着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了也不遲,但是.....我,我覺得我忍不了那麼長時間,憋的我心裡難受。”
遲湫沒有反應,似乎被陳天暮吓到了。
陳天暮忙說:“我不是非要你給我答複,也不逼你,隻是跟你表明心意,這跟你沒關系,你可以完全當做沒聽過。”
遲湫心說:開什麼玩笑?這還能當沒發生過,那他心得有多大?
遲湫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回來:“你......你.......”
他“你”了半天,到底也沒說出來什麼,陳天暮靠回床頭,一副安然赴死的模樣。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遲湫伸手探了一下陳天暮的額頭,陳天暮笑了一下:“清醒得很。”
遲湫想不明白,理解不了,陳天暮喜歡他哪兒?
但他不可否認,他的心底某個地方其實是感到愉悅的。
陳天暮閉上眼,看起來似乎十分坦蕩,就像他說的一樣,不在意遲湫的回答,但其實心裡早就鑼鼓喧天了。
他心裡也有不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畢竟今天遲湫對他實在是有點太上心了,讓他很難不多想。
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遲湫說話,悄悄睜開一隻眼想看一下遲湫,卻被逮了個正着。
陳天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