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算繡個手帕,不算什麼事。”張慕煙不明所以。
“那你陪她多待一會吧,這裡人多她不方便出來。”張慕春用眼神示意着屋子裡的柳芸禾。
張慕煙看她這副狗腿的模樣,饒是再好的脾氣秉性也忍不住吐槽道:“我當了你十幾年的姐姐,也沒見你對我這麼細心過。”
張慕煙有種自家的豬要去拱别人家白菜的感覺。
“那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了,要不是有我在,你這頭花都不一定讓人扯了多少回。你是想指着那個喝奶的給你出氣,還是指着我們家那兩個金疙瘩替你撐腰,就算你嫁出去,都得靠我去威懾那馮喜田一家。”
“得得得,我去給那大小姐做伴還不成嗎,至于這麼翻舊賬嗎?”對于張慕春話唠一般的攻勢,張暮煙決定妥協好讓她早點閉嘴。
“給她留飯了嗎?”張慕春追問道。
“留了,留了。”張慕煙無語了,就這要說老三對這姑娘沒想法,打死她都不信。
午飯過後,五個人便開始了鋸木。木工手裡有框鋸,将木頭固定在架子上,調整鋸條的角度,磋磨擠壓使出全身的力氣鋸開原木。
幾棵粗壯的木頭最是難鋸開,好在張慕春确實力氣大,手勁穩,帶着節奏硬是将原木的中心鋸開,幾人合力将粗壯的木頭都分成了四五塊厚闆子。
光是将原木鋸成闆子,就用了兩個時辰,不過這都已經算是神速了,要是放在往常這些活怎麼也得幹一天。
可在張慕春的帶領下大家幹勁十足,四五天的活有一兩銀子拿,這不得麻利的配合着。隻是别人造船都放海邊,不明白張慕春在半山腰造船是要做什麼?
見大夥都一臉的好奇,張慕春隻是說等船造好了他們就知道了。
鋸開的木闆要将正反面刨的平整光滑,調整尺寸切割大小。正常做船的木頭還要泡水後慢慢陰幹,可是眼下沒時間讓她慢慢打磨,再一個若真的有洪水爆發,這還沒幹透的木材正好防止木闆幹裂斷開估計能挺上一陣子,死馬當活馬醫也好。
打聽了桐花村的神婆竟然不在家,要三天後才能回來,這可急壞了張慕春還等着借神婆的嘴,将消息散播出去呢。
她隻好先回家盯着大船的制造,路過集市的時候花了五百文錢,給柳芸禾買了身穿着方便的薄衣裳。雖然沒有綢緞衣裳舒服,可也是細棉布薄料子的,比那身秋裝涼快許多。
幾個年輕人也還算懂禮數,沒說看見長相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動道,隻是幹活更加賣力了,眼見沒幾天十來米長的木船都有了模樣。
張慕煙過來幫着做了幾頓飯,與柳芸禾也漸漸的能說上幾句話。她來半山腰都是躲着張鐵生過來的,可看到張慕春竟然在造船,又是一驚。
張慕春隻說是柳芸禾出的銀子,叫張慕煙嘴巴緊一些,至于做什麼用的,也說了一樣的說詞,等船做好了就揭曉答案。
搞得大夥都神秘兮兮的等着,柳芸禾自從看見他們在造船的那一刻便明白了張慕春的想法。
好在半山腰四五天沒人過來是常事,隻要這幾人不說出去,便沒人注意她在做什麼。
就這樣到了第五天船身終于建成了,大家看着房子一樣的船都欣喜不已,又上船看了一圈。
除去船頭船尾,大概剩下十米長,距離船尾一米處開始是隔間,按照張慕春的吩咐将一個長方形的屋子,分成了五個小隔間,每一間加上隔闆占地共一米二。
這樣下來,原本計劃的廚房僅剩下二米的長度在船頭,不過撘兩個竈台,再放些柴火也是足夠用了。為了防止濃煙與火災竈台上方隻搭了棚子,并沒有整個圈起來是個露天的廚房。
船尾處剩餘的地方,剛好做了簡單的淨房。
隔斷寬約兩米,三米寬的船身還剩下一米的過道,讓狹小的船身看着都寬敞了不少,因為十二米長的大船,搭建屋子後變得捉襟見肘。
又怕一側太沉導緻船體傾斜,特意在船底留出了一塊塊的船艙,能放不少雜物。
張慕春摸着塗了木蠟油的船身,結實的外觀,整齊的做工,淡棕的顔色,真是滿滿的安全感。
隔間裡面為了更大的利用空間,做了兩個不到一米寬的上下床,留出了人走路的地方。吳哥不愧是個手巧的木匠,上面的木闆床,白日不睡覺的時候能靠牆闆折疊擺放,使裡面的空間更加寬敞些。
每間小屋子都有個不大的窗戶用來照亮,不至于讓裡面烏漆麻黑。
棚船的基本結構都已經完成,剩下的就要靠張慕春自己布置了。
看着完成的船屋,柳芸禾也顧不得矜持,與張慕煙一起出來參觀,看着一個個小屋子,歡喜的忘了煩惱。
雖然卧房太小了些,可她也知道這是用來逃難的不是用來遊玩的,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能挑肥揀瘦。
“慕春,我看你這麼大的陣仗不像是在做可有可無的事情,這船到底是準備幹什麼用的,你就給哥幾個透個實底,若真是有那掙錢的買賣,也别忘了哥幾個不是。”吳工頭到底年長幾歲,看問題看的長遠,以為張慕春是有了什麼掙錢的好路子。
“唉,什麼掙錢的路子,我看是逃命的路子還差不多,這事也是該讓大家早點知道才行。”張慕春一臉正色的回道。
“哦?逃命?”
“對,就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