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李爽突然想起什麼:“後天就是NIVA的品牌慈善晚會,有不少出品人和導演都會去,我們...要不去當面對對線?”
唐逾擡眸。
“NIVA一直是你的粉絲,她肯定有邀請你。”
*
......
肖依銘回家的時候,他親愛的妹妹肖黃荠正窩在沙發裡看電影。
“又是《樣衰》?”他瞥了一眼大屏幕,放下手裡的一疊劇本,“唐逾這本電影你看了幾遍了?有沒有五十遍?”
少女窩在沙發裡不理他,伸出手擦了擦臉頰上劃過的眼淚。
“看了一萬次了還哭成這樣。”肖依銘歎息:“神了。”
“你懂什麼。”肖黃荠小聲開口,哭腔明顯:“唐導的每一個鏡頭,就是越看才...”
“行了行了。”肖依銘伸手投降,手指指了指桌面:“這些是最近組裡挑的新劇本,我親自給你審了帶來的,待會兒晚會結束了回來看?”
“行。”
肖黃荠吸了吸鼻子,大屏上電影已經開始走起了演職人員表。
她盯着最上面的【導演:唐逾】,直到其劃出屏幕,才站起身來。
肖黃荠和肖依銘都受到了NIVA一年一度品牌晚會的邀請。
肖依銘收到邀請,是因為他是寄予娛樂的老闆。
寄予娛樂是他在三年前創辦起來的娛樂公司,經過這短短幾年,公司已經步入了正軌,跻身一線,也簽約了不少不錯的演員。
而肖黃荠收到邀請,是因為就在上周,院線新上了一部她參演的校園愛情電影《輕輕心意》。
NIVA似乎深受這部電影的觸動,所以特意邀請了肖黃荠這個新高中生參加這次晚會。
因為年紀還小,肖黃荠自然不穿過分華麗的衣服,她換了一套NIVA春夏秀場的學院風裙裝。
“待會兒到了會場别管我。”肖黃荠編着頭發。
男人也對着鏡子收拾自己的頭發:“管好自己,跟NIVA和導演們打過招呼,吃點東西就早點回家。給小程打電話,他會去接你。”
肖黃荠沒有簽約任何公司,而她是寄予娛樂老闆親妹妹這件事情也沒有人知道。
兄妹倆都覺得這個身份沒什麼好營銷的,于是達成了不公開的共識。
“...行。”
*
NIVA雖然是時尚品牌,但是因為主理人NIVA是個十足的影迷,所以晚會中除了時尚界的大咖,還有很多導演、出品人和明星演員參加。
晚會是非公開的形式,唯一的曝光在于明星們發布在社交平台上的合影、入場時的記者返圖,以及晚會後衍生的各種商業合作。
本質上,這其實是兩個圈子中人們的社交場。
唐逾已經接連應酬三天。
中午喝完晚上喝,晚上喝完,第二天、第三天如法炮制。
她的酒量一直很好,但即使是這樣,女人也有些撐不住了,今天踏進NIVA的晚會現場前,她已經覺得身體有點發空,腳底也跟着打飄。
入場之後,她像是旋轉的陀螺,在出品人之間熟練地周轉,最後才去找了NIVA--NIVA是時尚界的人,但是偶爾也會參與電影的投資,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資源。
NIVA今年四十歲,但是良好的保養讓她看起來宛如二十五六,她先是熱情地擁抱了唐逾,和她碰杯後,扯了些“閑篇”。
“唐導,聽說你和齊藍分手了?”
“嗯。”
唐逾淡聲應,淺啜一口杯中的紅酒,感覺胃中有些發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名字已經從那個“很有天賦的唐逾”、“天才美女導演”、“前途光明的新秀”......變成了“齊藍的女友”。
齊藍、齊藍、齊藍。
唐逾早就厭倦了每個人看見她,第一件事都提起齊藍這件事情。
她狀态有些飄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NIVA聊了些什麼,直到女人的手指搭上她的酒杯,若有若無地摸上她的手指,才緩過神來。
眼前,NIVA的眼神抓住她。
“發什麼呆呢,唐導?”眼前的女人身上,似乎隻有眼神中能透出年歲的威壓,她說:“其實你們的分手并不和平吧?做到這一步,齊藍可費了不少功夫。”
她下巴微擡,暗指場内的出品人們。
“我知道你來這場晚會是為了什麼,但是隻要你提出需求,他們一定會用各種借口回絕你。”NIVA說:“太魚和他們的業務是沖撞的,唐逾,但我這沒有。”
“雖然之前我就對你很有好感,但是到底不喜歡插入别人的感情中,反正現在你們也分手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
唐逾的性向她早就知道。
像這樣美麗、有才華有野心、還性向相符的女人,在這個圈子裡其實并不多。
許多人都隻是徒有外表卻腦袋空空。
唐逾的眼睛微微睜大,終于明白了NIVA邀請她來的意思。
“粉絲”。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盤糖醋魚,放在冰冷的餐桌上,被人拿着筷子,拉得四分五裂。
這兩天喝下去的酒精紛紛濡進血液,讓她的四肢都有些發麻,唐逾猛地有點想吐,她伸手倉促地捂住嘴巴,酒杯裡的液體翻騰着撲在她的西裝外套上,映紅一片。
“抱歉,我有點不舒服。”
她緊鎖着眉毛,道了歉就匆匆走開,裝作沒有看見NIVA驚訝又微惱的眼。
推開門時,她正好和某個走進門的身影相撞。
但是此刻唐逾已經無暇顧及。
想要嘔吐的感覺越發濃烈,她隻能低聲道歉,加快步伐。
恍惚間,似乎聽到身後傳來呼喚:“哎?小雞,你去哪兒?”
......
唐逾這兩天光顧着喝酒了,正經飯都沒吃多少。
所以她幹嘔了半天,也并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
隻是越來越難受。
唐逾有些跌撞地走到水池邊,捧了幾捧水漱口,然後垂着眸,撐着案台平複眼前的眩暈。
太狼狽了。
她瞥見米色西服領口的酒漬,歎了口氣,将衣服脫了下來。
沒想到眩暈更加,唐逾衣服脫了一半,突然連重心都抓不穩,雙腿發軟。
瞬息之間,唐逾已經“視死如歸”,自己做好了摔一跤的準備。
可是,地面似乎傳來焦急的咚咚聲。
--下一秒,她靠進一個人的懷裡。
有點單薄,但是撐住了她。
緊接着,她的背後探出一隻手,輕輕的、帶着猶豫的。
抓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