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需要什麼更進一步的證據?”莫麗喊道,“牆上寫了一條恐吓信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沒做好該做的呢?!”
西裡斯覺得莫麗對着除自己之外的人大喊大叫是一個很好的改變。鄧布利多悲傷地看了她一眼,虛弱地解釋:“莫麗……相信我。如果我當時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阻止這一切,我一定會做的——但我發誓,在哈利拿着日記本來找我之前,我對伏地魔那一年的動作一無所知。”
“伏地魔?!”西裡斯驚恐地大叫,所有人都跳了起來,甚至暫時忘記了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系?”西裡斯問道。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阿不思對他說,“現在很難解釋……我不确定我能否和這本書解釋的一樣清楚——你隻要知道從這時開始聽到的一切都是伏地魔做的。”
西裡斯看起來又想大喊大叫了,但意識到這不會起任何作用,于是他隻能坐回去,雙臂交叉,惡狠狠地瞪着其他人,好像希望他們收回剛剛的那些話。
【“問他!”費爾奇尖叫道,把斑斑駁駁、沾滿淚痕的臉轉向了哈利。
“二年級學生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鄧布利多堅決地說,“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看起來你确實擔起自己的責任來了。”西裡斯噓道,今年校長先生在保護哈利的方面似乎比第一年做得好些。
【“是他幹的,是他幹的!”費爾奇唾沫四濺地說,肥胖松垂的臉變成了紫紅色,“你們看見了他在牆上寫的字!他發現了——在我的辦公室——他知道我是個——我是個——”費爾奇的臉可怕地抽搐着,“他知道我是個啞炮!”】
“他是啞炮和這一切有什麼關系?”唐克斯惱怒地問道。
【“我根本沒碰洛麗絲夫人!”哈利大聲說,他不安地意識到大家都在看着他,包括牆上所有的洛哈特,“我連啞炮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胡說!”費爾奇咆哮着說,“他看見了我那封快速念咒的函授信!”
“請允許我說一句,校長。”斯内普在陰影裡說,哈利内心不祥的感覺更強烈了。他相信,斯内普說的話絕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好處。】
西裡斯轉了轉眼睛,惡狠狠地瞪向斯内普——斯内普的話絕不會對三人組有任何好處。
【“也許,波特和他的朋友隻是不該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方,”斯内普說,】
“這本書居然寫了你事實上在為他們辯護?”西裡斯震驚地倒吸一口冷氣,這聽起來實在不像他所認識(以及厭惡)的斯内普,他不敢相信這個人還保留着一顆心——在不知道什麼地方。
【嘴唇扭動着露出一絲譏笑,仿佛他對此深表懷疑,“但我們确實遇到了一系列的疑點。他們究竟為什麼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們為什麼沒有參加萬聖節的宴會?”】
“哦,這才對了。現在你又變回了那個混蛋。”西裡斯咆哮道,他就知道斯内普剛剛的表現太善良了,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你早該清楚的,不是嗎,布萊克?”他冷笑道。
西裡斯看了他很久,然後很平靜地說:“我是真的不喜歡你。”
“相信我,”西弗勒斯同樣平靜地說,“原話奉還給你。”
其他人都對他們的争吵是如此“平靜”而感到驚訝,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以前,他們消停不了一天就要沖着彼此大喊大叫。
【哈利、羅恩和赫敏争先恐後地解釋他們去參加了忌辰晚會:“……來了幾百個幽靈,他們可以證明我們在那兒——”
“可是在這之後呢,為什麼不來參加宴會?”斯内普說,漆黑的眼睛在燭光裡閃閃發光,“為什麼到上面的走廊去?”】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莫麗喊道,“放過他們吧!你明知道這跟他們沒關系,幹嘛非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找他們麻煩?”
“他們最好能想出個好借口。”萊姆斯擔心地說。
【羅恩和赫敏都看着哈利。
“因為—因為——”哈利說,他的心怦怦地狂跳着。他隐約覺得,如果他對他們說,他是被一個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遊魂般的聲音領到那裡去的,這聽上去肯定站不住腳。“因為我們累了,想早一點兒睡覺。”他說。】
“就這?”西裡斯急促地喘了口氣,“就這?他們絕對不會相信的!”
“我們确實沒有。”西弗勒斯說。
【“不吃晚飯?”斯内普說,枯瘦的臉上閃過一個得意的笑容,“我認為,幽靈在晚會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我們不餓。”羅恩大聲說,同時他的肚子叽裡咕噜地響了起來。】
“他們當然不餓啦——羅恩真覺得他們的借口很有說服力呢,”西裡斯笑了,“他們得想個更好的借口呀。”
莫麗笑了:“他的肚子有沒有咕咕叫并不重要——一天中不管是什麼時候,羅恩總是很餓。”
“真的嗎?”萊姆斯一邊笑着,一邊向西裡斯瞥了一眼,“這讓我想起了某人。”
【斯内普難看的笑容更明顯了。
“我的意見是,校長,波特沒有完全說實話。”他說,“我們或許應該取消他的一些特權,直到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我個人認為,最好讓他離開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等态度老實了再說。”】
“什麼?!這是我聽過那麼多廢話中最……不,你想都别想!”西裡斯憤怒地對西弗勒斯大喊,聽起來又像以前的他了,“怎麼?難道你認為那隻該死的貓是被飛天掃帚什麼的吓呆了嗎?!”
“西裡斯,别擔心!”米勒娃說,“哈利沒有離開隊伍!”
“說的好像他們會趕走這麼棒的球員似的。”唐克斯安慰道,說真的,西裡斯的情緒波動讓他們所有人都保持警惕。
西裡斯呼吸急促,好像剛跑完了一英裡。他不想再開口了,他确實在努力成長為一個更成熟的大人,但是有斯内普幸災樂禍的臉擺在那嘲笑他,使得這非常困難。他的手抽動着,渴望痛擊斯内普的臉……不,他還是把之後的仇恨都存起來對付德思禮一家吧。
【“說實在的,西弗勒斯,”麥格教授厲聲說,“我看沒有理由不讓這孩子打球。這隻貓又不是被飛天掃帚打中了腦袋。而且沒有證據顯示波特做了任何錯事。”】
如果說有什麼能讓西裡斯心情愉快的話——那就是這個了。他忍不住笑起來,每個人都看向他,為他的喜怒無常感到不安……往輕了說,這還挺有趣的。
【鄧布利多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面對他炯炯發亮的藍眼睛的凝視,哈利覺得自己被看透了。
“隻要沒被證明有罪,就是無辜的,西弗勒斯。”他堅定地說。】
“是這樣嗎?”萊姆斯悲傷地問道,想起了哈利那場在魔法部進行的錯誤的聽證會。說真的,就因為一個孩子在校外使用魔法自衛而讓他完完整整地走一遭刑事法庭?“如今更像是在被證明無辜之前,都以有罪論處。”
【斯内普顯得十分惱怒。費爾奇也是一樣。
“我的貓被石化了!”費爾奇尖叫着,眼球向外突起,“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懲罰!”
“我們可以治好它的,費爾奇。”鄧布利多耐心地說,“斯普勞特教授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們長大成熟,我就會有一種藥可以使洛麗絲夫人起死回生。”
“我來配制,”洛哈特插嘴說,“我配制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邊做夢一邊配制曼德拉草複活藥劑——”】
“有趣。我還以為我才是魔藥課老師呢。”西弗勒斯嘶聲道。
“不,拜托請告訴我,您沒讓他來配制這味藥劑!”莫麗尖叫着對鄧布利多說,“這味藥劑的難度非常大,那個白癡能配制出來就是天方夜譚!”
【“請原諒,”斯内普冷冷地說,“我認為我才是這所學校的魔藥課老師。”
一陣令人尴尬的沉默。】
“謝謝你!”亞瑟喊道,“洛哈特一定是意識到了,如果由他來配制解藥,那隻貓還不如被石化呢。”
“不,”唐克斯笑了,“我敢打賭,洛哈特不再堅持是因為他實在很害怕斯内普,即使他腦子裡真的還殘留着一點魔藥知識,他也不敢瞎賣弄了。”
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地笑着贊同。
【“你們可以走了。”鄧布利多對哈利、羅恩和赫敏說。
他們盡量加快腳步,差點跑了起來。來到洛哈特辦公室的樓上時,他們鑽進一間空教室,輕輕地關上門。哈利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兩個朋友的臉。
“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對他們說說我聽見的那個聲音?”】
“這算不上是最好的主意。”西裡斯說。已經有足夠多的理由讓人們盯着哈利不放了……如果人們知道了哈利聽到的是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那對他的處境毫無益處。
【“别說,”羅恩不假思索地說,“聽見别人聽不見的聲音,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即使在魔法世界裡也是這樣。”】
“也許他應該等一等,找個機會私下告訴你,鄧布利多,”萊姆斯靜靜地說,“我敢肯定,如果他知道你相信他,他會好受得多。也許你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幫助他——這也有利于你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其實已經對正在發生的一切産生了懷疑,”鄧布利多輕聲說道,“但我也真的希望當初他能告訴我。”
“等等,”唐克斯一邊伸出一隻手,一邊苦苦思索,說道,“一方面,他确實應該告訴别人這個聲音,但另一方面……”她又伸出另一隻手,開始權衡利弊,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另一方面,人們可能會認為他瘋了,”西裡斯替她說完,“能聽見别人聽不見的聲音……我是說,即使在魔法世界裡……”
“艱難的選擇,哈?”穆迪沒好氣地說,“要麼告訴别人,讓他們認為你瘋了;要麼保持沉默,讓他們懷疑你隐瞞了什麼。”
“你會怎麼做呢?”唐克斯好奇地問道。
他聳聳肩:“反正每個人都已經認為我瘋了,所以我告不告訴他們并不重要。”
【哈利從羅恩的聲音裡聽出了一點兒什麼,他問道:“你是相信我的,是嗎?”
“我當然相信,”羅恩很快地說,“可是——你必須承認這很離奇……”
“我知道這很離奇,”哈利說,“整個事件都很離奇。牆上的那些文字是怎麼回事?密室已經被打開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噢,這倒使我想起了什麼,”羅恩慢慢地說,“好像有一次什麼人跟我說過霍格沃茨的密室……大概是比爾吧……”
“啞炮又是什麼玩意兒?”哈利問。
使他吃驚的是,羅恩居然捂住嘴咯咯笑了起來。】
“啞炮沒什麼好笑的。”米勒娃在西裡斯竊笑的時候斥責道。
“我知道,”他索性放開了嗓子大笑,“我知道這不好笑,但好笑的是‘費爾奇’是個啞炮——難怪他這麼恨我們。”
“這才不是他恨我們的原因呢,”萊姆斯笑道,“明明是因為圍着他搗亂的我們讓他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了。”
“不管你怎麼認為,”西裡斯繼續咧着嘴笑,“都一樣嘛。”
【“是這樣——實際上并不可笑——但放在費爾奇身上……”他說,“啞炮是指一個人生在巫師家庭,卻沒有一點神奇的能力。啞炮和麻瓜出身的巫師正好相反,不過啞炮是很少見的。如果費爾奇想通過快速念咒函授課程來學習魔法,那他肯定是個啞炮。這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比如他為什麼那麼仇恨學生,”羅恩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他嫉妒啊。”
什麼地方傳來了鐘聲。
“十二點了,”哈利說,“我們趕緊上床睡覺吧,可别等斯内普又過來找我們的碴兒,誣陷我們。”】
“你對此躍躍欲試,是吧?”西裡斯冷冷地問道。西弗勒斯假裝沒聽見他說話,然後西裡斯悶悶地開口:“我還是得說,萬聖節對于哈利而言從來不是什麼歡樂的日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