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能如此傲慢，簡直……”西裡斯說到這就住嘴了，他不想說出任何會讓莫麗和亞瑟更加沮喪的話。

【“為什麼我們不能來這兒？”羅恩氣呼呼地說，猛地停下腳步，瞪着珀西，“聽着，我們沒有對那隻貓動一根手指頭！”

“我對金妮也是這麼說的，”珀西也毫不示弱，“但她似乎仍然認為你會被開除的。我從沒見過她這麼難過，整天痛哭流涕。你應該為她想想，一年級學生都被這件事弄得心神不甯——”】

西裡斯私下裡覺得，這件事與金妮沒有任何關系，反倒更多的是和珀西自己有關。

【“你根本不是關心金妮，”羅恩說，他的耳朵正在變紅，“你隻是擔心我會破壞你當男生學生會主席的前途。”】

“啊，感受到深厚的手足之情了，不是嗎？”唐克斯嘲諷道。說實話，如果珀西的性格長此以往地發展下去，她并不對珀西在16歲就與家庭“決裂”感到驚愕。

【“格蘭芬多扣掉五分！”珀西用手指撥弄着級長的徽章，生硬地說，“我希望這能給你一個教訓！不要再搞什麼偵探活動了，不然我寫信告訴媽媽！”

他邁着大步走開了，他脖子後面跟羅恩的耳朵一樣紅。】

“哇，”西裡斯說，“所以即使在那個時候，他也是一個真正堅持遵守規則和懲罰機制的人。”但說完之後，他又恨不得自己什麼也沒說——因為莫麗看起來又要哭了。

“哦，不……莫麗，”西裡斯局促地說道，“我不是說……我沒想……”

莫麗隻是朝他擺了擺手，搖了搖頭，而亞瑟看起來像是想打碎什麼東西。

“沒關系，”她抽噎道，“我知道他一直熱愛循規蹈矩和掌控一切的感覺。我隻是從沒想過他會……”她無助地看向丈夫尋求支撐。真的嗎，珀西真的有那麼想要權力嗎？即便那意味着他不得不放棄家庭，他也必須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和掌握權柄？她以為她了解他……但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她曾經的擔憂——如果未來有一天她出了什麼事，導緻她來不及和自己的三兒子和好——又重新擊垮了她。

亞瑟隻是悄悄地示意米勒娃繼續讀下去，希望他們能忘掉珀西。同時，他也在想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他的兒子身上？

【那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裡，哈利、羅恩和赫敏盡量坐得遠離珀西。羅恩的情緒仍然很糟糕，在做魔咒課作業時，他總是把墨水灑在紙上。當他心不在焉地拿出魔杖，想清除那些污點時，不料卻把羊皮紙點着了。羅恩氣得心裡也蹿起了火苗，啪地合上了《标準咒語：二級》。令哈利吃驚的是，赫敏也用力把書合上了。】

“真是一個驚喜，”唐克斯吃了一驚，說道，“她可是那種除非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否則絕不會放下作業的人。”

“那麼她一定想到了很重要的信息。”阿不思說，渴望了解哈利他們做了什麼。

【“可是，這會是誰呢？”她小聲地說，似乎在繼續他們剛才的對話，“誰希望把啞炮和麻瓜出身的人都趕出霍格沃茨呢？”】

“差不多學校裡的每個斯萊特林學生？”西裡斯建議道，再次招來了斯内普的一個瞪眼，“所以這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有些棘手。”

【“我們來考慮一下，”羅恩裝出一副感到費解的樣子，說道，“據我們所知，誰認為麻瓜出身的人都是垃圾廢物呢？”

他看着赫敏，赫敏也看着他，臉上是将信将疑的神情。

“如果你說的是馬爾福——”

“當然是他！”羅恩說，“你聽見他說的：‘下一個就是你們，泥巴種！’其實，你隻要看看他那張醜陋的老鼠臉，就知道是他——”】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就是覺得不是他，”唐克斯說，“自己一個人做到這一切，這可不像馬爾福的風格呀。”

“不錯，他應該會希望讓别人來替他做這項工作。”萊姆斯贊同道。他和唐克斯開始投入地談論攻擊事件背後的種種可能，甚至沒有注意到韋斯萊夫婦和教授們臉上蒼白的表情。

另一邊，西裡斯則支持羅恩的看法：“我同意羅恩的看法。如果這一切的幕後兇手是馬爾福，我根本不會感到驚訝——我相信他會很樂意幫忙打造一所隻有純血統孩子的學校。”

“好吧，既然如此，就不用擔心會有太多學生的問題了——因為現在應該說沒有幾個純血家族了。”米勒娃厭惡地說。

“那會非常令人沮喪的。”阿不思想象着又大又空的學校說，沒有笑聲，沒有走廊裡吵吵鬧鬧的聲音，甚至沒有任何對教授們的惡作劇……那不是他對于“學校”的設想。

【“馬爾福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赫敏懷疑地說。

“看看他們那家人吧，”哈利也合上了書，“他們全家都在斯萊特林，他經常拿這個向人炫耀。他們很可能是斯萊特林的後代。他父親就夠邪惡的。”】

“他們說的很有道理，”西裡斯說，“盧修斯絕對夠邪惡的。”

“我不能更贊同了。”亞瑟的語氣是如此激烈，以至于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啊，亞瑟？”西裡斯一反常态受驚似的問道，“你有什麼想和這裡其他人分享的嗎？”他環顧四周，看到了莫麗挂着淚珠的臉，以及教授們僵硬如石闆的表情。很明顯，他們都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而西裡斯厭倦了所有的這些隐瞞：“誰能告訴我，你們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知情人都一言不發地把目光投向了鄧布利多，而後者開始猶豫，最後老人決定告知衆人真相……或者至少是一點點真相。

“西裡斯、萊姆斯、朵拉、阿拉斯托……”他平靜地開口。

“朵拉？”唐克斯痛苦地低聲嘀咕了一句，但并沒有打斷老校長。

“那一年對每個人來說都很艱難，”他說，“密室的确被打開了，在整個危機被解決之前，發生了好幾起針對學生的襲擊——最終是哈利、羅恩和赫敏解決了這次危機。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就像我說過的，我不可能像書裡解釋得那樣清楚。很抱歉，但我實在是很難找到合适的詞語來形容這一年，因為我不确定我們了解的是否就是這一年發生的一切。我們隻知道這都是伏地魔做的——他是那一年引起所有的這些恐慌和危機的幕後兇手。”

西裡斯和其他三個不知道那年發生了什麼的人一起怒視着知情者們。但沒過多久，他的内心就充滿了對伏地魔的怒火，因為他殺死了他的朋友，或者說，他真正的家人——兩個他當做兄弟姐妹來愛的人，也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地使他的教子處于危險之中……怎麼會有人如此邪惡呢？

但他也對房間裡的另一個人産生了不滿。

“為什麼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想往你的臉上揍一拳？”他刻薄地質問鄧布利多，現在他認為自己非常了解哈利今年被蒙在鼓裡的感受了。

【“他們也許拿着密室的鑰匙，拿了好幾個世紀！”羅恩說，“一代代往下傳，父親傳給兒子……”】

“不是的，”鄧布利多悲傷地想，“但這不失為一個好的猜測。”

【“是啊，”赫敏謹慎地說，“我認為這是可能的……”

“我們怎麼證明呢？”哈利悲觀地說。

“也許有一個辦法，”赫敏慢慢地說，匆匆掃了一眼房間那頭的珀西，把聲音放得更低了，“當然啦，做起來不太容易，而且危險，非常危險。我們大概要違犯五十條校規。”

“再過一個月左右，如果你願意對我們說了，才會告訴我們，是嗎？”羅恩不耐煩地說。

“好吧，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赫敏冷靜地說，“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進入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向馬爾福問幾個問題，同時不讓他認出我們。”】

“聽她的意思好像很簡單！”米勒娃用鼻子噴着氣，想撬開她最喜歡的學生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不可能，”西弗勒斯自信地表示，“即使他們找到了進去的方法，他們也不知道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不，等等，有辦法了！”唐克斯興奮地喊道，她的雙眸因期待而閃閃發亮。

“真的嗎？”西裡斯急切地問道，“什麼辦法？”

“隻需要使用一些複方湯劑！”她一邊回答，一邊打了個響指強調自己的觀點。

“哦，是呀，因為所有的二年級學生都知道複方湯劑是什麼，對嗎？”西裡斯哼了一聲，“也知道該怎麼配制！不過如果他們真的嘗試這個方法——那也太酷了。”

“啊，你說的沒錯，”唐克斯失望地歎了口氣，“太糟糕了，我真的很想看到他們成功達到這個目的。”

【“這是不可能的。”哈利說，羅恩笑出了聲。

“不，有可能，”赫敏說，“我們隻需要一些複方湯劑。”

“那是什麼東西？”羅恩和哈利異口同聲地問。】

所有人都盯着書，沒有人——甚至是鄧布利多——也不知道這件事。

“不可能，”萊姆斯驚訝地喊道，“他們不可能……”

莫麗不停地把嘴張開又閉上，好像忘了該怎麼說話似的：“不，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他們可能……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們才上二年級！在十二歲的時候就配制複方湯劑？”

“他們不可能成功的！”西弗勒斯說，看上去很吃驚，“哪怕是我在二年級的時候也配制不了這麼複雜的藥劑。我确信他們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看在梅林的份上，這可是N.E.W.Ts水平的藥劑。”

“事實上，我喜歡這個想法。”穆迪說，終于提起了興趣，聽起來這些孩子有在傲羅辦公室大幹一番的前途。

“哦，梅林！”米勒娃喊道，“能配制這種藥劑隻是成功的一半——他們從哪裡弄到原料呢？！你們都清楚藥劑出問題的後果！”她從停下的地方開始繼續閱讀，迫切地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希望赫敏的這個想法隻是一個瘋狂的提議。

【“幾個星期前，斯内普在課堂上提到過——”

“在魔藥課上，你除了聽斯内普講課，就沒有别的更有趣的事情可做嗎？”羅恩咕哝着。】

西弗勒斯隻能怒視着這本書——因為韋斯萊不在。③

【“這種湯劑能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想想吧！我們可以變成三個斯萊特林的學生。誰也不會知道是我們。馬爾福可能會把一切都告訴我們的。眼下他大概就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吹牛呢，隻可惜我們聽不見。”

“我覺得這種複方什麼的東西有點兒懸，”羅恩說着，皺起了眉頭，“如果我們變成了三個斯萊特林，永遠變不回來了怎麼辦？”】

西裡斯設想了一下這種情況，頓時感到不寒而栗——絕對算得上他最可怕的噩夢之一。

【“藥效過一陣子就會消失的，”赫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可是很難弄到配方。斯内普說在一本名叫《強力藥劑》的書裡，它肯定在圖書館的禁書區内。”

要從禁書區内借書，隻有一個辦法：弄到一位老師親筆簽名的批條。】

“太糟糕了。”西裡斯說。他犯難了……一方面，他很希望自己有機會幫孩子們弄到這個——他唯一感到遺憾的是，他和詹姆上學時遇到類似情況從來沒有想到過什麼“老師的授權”；但另一方面，如果這意味着哈利會處于本可避免的危險境遇中……他是不想讓他的教子卷入這類事情的。

【“我們沒有理由要借那本書，”羅恩說，“因為我們都不會去調制那些藥劑。”

“我認為，”赫敏說，“如果我們假裝說對這套理論感興趣，也許會有點希望……”

“哦，得了，老師們不會這樣輕易上當的，”羅恩說，“除非他們笨到了極點……”】

“除非那位‘老師’是洛哈特。”萊姆斯機敏地猜到了他們下一步會去找誰。

“你猜的？”西裡斯迅速發問。

“還能是誰？”穆迪咧着嘴問，“反正他是他們的‘老師’，不妨利用他的身份做點有用的事！”

“但是阿不思，這太過分了！”米勒娃說，一想到她的學生把自己置于這樣的危險之中，她簡直克制不住地發抖。

“你幹嘛這麼說？”穆迪帶着壞笑問道，“我喜歡這些孩子的思維方式。”

“他們三個孩子，想違規配制藥劑偷偷潛入另一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莫麗歇斯底裡地喊道，“如果他們試圖做成這件事，他們最終的結局肯定是被送去聖芒戈！”

“我們并不确定他們是否真的這麼做了！”阿不思大聲喊道，以便衆人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他們可能隻是随口一說，根本沒有機會實施這個方法。”

“怎麼說，他們一年級的時候就設法拯救了魔法石，”穆迪說，“我認為違規制作一種難度極大的藥劑對他們來說就像在公園裡散步一樣。”

“哈利一年級的時候差點被殺！”西裡斯憤怒地喊道，“我不希望他再冒着這樣的生命危險了！”

“大腳闆，冷靜，”萊姆斯試圖和他講道理，“每個人都……但這已經發生了。我們再怎麼做也改變不了既定事實，不是嗎？”

所有人都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米勒娃舉起書，問道：“下一個誰來？”

一開始無人應答，但緊接着莫麗開口：“我想……我來吧，反正我必須得做點什麼。”她接過書，用顫抖的聲音念道：“第十章：失控的遊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