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這是不理智的,”艾麗娅·斯平内特生氣地說,“你不能讓哈利一個人對付那東西。我們請求調查吧——”
“如果我們現在停止,就會被剝奪比賽資格!”哈利說,“我們不能因為一隻發瘋的遊走球而輸給斯萊特林隊!快點兒,奧利弗,叫他們别再管我了!”】
“他怎麼想的?!”莫麗大聲喊道,“他的生命還是一場比賽的勝利⑧?到底什麼更重要?!”
斯内普憤怒地搖了搖頭。隻有波特會為了一場愚蠢的魁地奇比賽而甘冒生命危險——不管他是否處于危險之中,他總是想方設法地取得勝利。旋即他驚恐地眨了眨眼睛,意識到自己剛剛給予哈利·波特的是披着辱罵外衣的誇獎——布萊克是對的,這些書确實對讀者産生了某種影響。
【“這都怪你,”喬治氣憤地對伍德說,“‘要麼抓住金色飛賊,要麼死在賽場上。’——你真昏了頭了,對他說這種話!”
霍琦女士來到他們中間。
“可以繼續比賽了嗎?”她問伍德。】
“不,他們沒準備好!”萊姆斯大聲喊道,“先來個人處理一下那隻遊走球!”
“你們又能改變什麼呢?”穆迪問他們。說真的,他們還要經曆多少次這樣的内容?“這是一本向我們講述過去的書。我們對它上面記錄的一切都無能為力,所以接受現實然後積極面對吧!”
【伍德看着哈利臉上堅決的神情。
“好吧,”他說,“弗雷德、喬治,你們都聽見哈利的話了——别去管他,讓他自己對付那隻遊走球。”】
“如果他能在完成比賽的情況下腦袋還不被撞開花,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迹。”唐克斯吹了個泡泡,說。
“哦,閉嘴,唐克斯,你的話對于緩解我的精神緊張沒有絲毫幫助。”西裡斯說,他竭盡全力不去想象唐克斯的話在他腦子裡幻化出來的情景。
【現在雨下得更大了。霍琦女士哨聲一響,哈利雙腳一蹬,飛上天空。他聽見腦後嗖嗖直響,知道那隻遊走球又追來了。哈利越升越高,忽而拐彎,忽而旋轉,忽而急轉直下,忽而盤旋而上,忽而又東繞西繞,走一條“之”字形路線。他微微有些眩暈,但仍然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雨點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眼鏡上,當他為了躲避遊走球的又一次兇猛的進攻、頭朝下懸挂着時,雨水流進了他的鼻孔。他聽見人群裡傳出一陣大笑,他知道自己的樣子肯定很愚蠢,】
“誰在乎?”西裡斯說,“隻要你能平安度過剩下的比賽,誰在乎你看起來什麼樣?”
“如果他能抓住金色飛賊,”唐克斯說,“那麼他們就可以在遊走球來不及傷害到任何人的情況下結束比賽了。”
“你們為什麼什麼也沒做呢?”西裡斯厲聲發難,老師們則因為他的突然關注吓了一跳。
“恐怕我們無能為力,”米勒娃悲傷地說,“他們拒絕放棄比賽,所以我們也做不了什麼。”
“你們應該保護學生!”西裡斯憤怒地對着他們吼叫。
“他們拒絕放棄比賽,”西弗勒斯平靜地說,“那麼,如果他們相信自己應付得了可能發生的事故,我們就不能阻止他們比賽。而且,我确信這對‘波特’來說不算什麼問題。”他說到哈利姓氏時的表現,好像這是什麼惡心的詞彙。
“你這個——”西裡斯剛要開口,莫麗就掐着點大聲念了起來。
【但是那隻失控的遊走球很笨重,不能像他這樣敏捷地改變方向。他開始圍着賽場邊緣像環滑車一樣飛行,眯起眼睛,透過銀白色的雨簾注視着格蘭芬多隊的球門柱,隻見德裡安正試圖繞過伍德……
一陣呼嘯聲在耳邊響過,哈利知道遊走球又一次差點擊中他;他調轉頭,朝相反方向急速飛馳。
“是在練芭蕾舞嗎,波特?”當哈利為躲避遊走球而不得不在空中傻乎乎地旋轉時,馬爾福大聲嚷道。哈利飛快地逃避,遊走球在後面窮追不舍,離他隻有幾英尺。他回頭憎恨地瞪着馬爾福,就在這時,他看見了,看見了金色飛賊,就在馬爾福左耳朵上方幾英寸的地方盤旋——馬爾福光顧着嘲笑哈利了,沒有看見它。】
“白癡,他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比賽,而不是嘲笑對手上。”穆迪諷刺道。
“這就是你組建團隊時為什麼不應該接受賄賂給人開後門的原因。”米勒娃得意地說。
“正解,但這是他能加入球隊的唯一途徑。”西裡斯回答說,心情比之前開朗了一些。
“但他能在不讓馬爾福意識到他想做什麼的情況下抓住金色飛賊嗎?”萊姆斯指出了很重要的一點,“他所要做的就是抓住它,然後他們就可以結束比賽了。”
【在那難熬的一瞬間,哈利懸在半空中,不敢加速朝馬爾福沖去,生怕他會擡頭看見金色飛賊。】
然而,西裡斯意識到這個計劃存在着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大聲喊道:“别懸在那兒不動,哈利!在遊走球擊中你之前躲開……”
【梆!】
莫麗輕微地打了個哆嗦,哽咽着讀不下去了。
西裡斯的臉上毫無血色,替她說完:“——擊中他了。”
【他停頓的時間太長了一點兒。遊走球終于擊中了他,狠狠地撞向他的臂肘,哈利感到他的胳膊一下子斷了。】
西裡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我發誓……如果我知道是誰幹的……他們最好祈禱自己從未出生。”
【一陣灼燒般的疼痛,使他感到有些眩暈,在被雨水澆濕的飛天掃帚上滑向了一側,一條腿的膝蓋仍然勾住掃帚,右手毫無知覺地懸蕩在身體旁邊。遊走球又朝他發起了第二次進攻,這次瞄準了他的臉。哈利猛地偏離原來的方向,隻有一個念頭牢牢地占據着他已經遲鈍的頭腦:沖向馬爾福。
在朦胧的雨簾中,哈利忍着鑽心的劇痛,沖向下邊那張正在譏笑的發亮的臉。他看見那張臉上的眼睛驚恐地睜大了:馬爾福以為哈利要來撞他。
“你幹嗎——”他一邊喘着氣,一邊匆匆躲閃哈利。】
“真是個該死的膽小鬼,”唐克斯嘲笑道,“你需要做的是專注于自己的任務,而不是花心思在别人的舉動上。”
“說得好,”瘋眼漢滿意地笑着,“聽起來頗得我的真傳。”
她開玩笑地沖他吐了吐舌頭。
【哈利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松開掃帚,狠狠地伸出去一抓;他感到他的手指握住了冰冷的金色飛賊,但由于他現在隻用兩條腿夾住掃帚,便徑直朝地面墜落下去,同時硬撐着不讓自己昏迷過去,這時他聽見下邊的人群中傳出一片驚呼。】
“他被撞得七葷八素還在飛,隻能用兩條腿操縱掃帚,一條胳膊斷了,頂着瓢潑大雨——卻仍然抓住了金色飛賊?”西裡斯驚呆了。
“是的。”阿不思說,直到那天晚上米勒娃去校長室時告訴了他,他才知道這件事。
西裡斯驚訝、感動得無以複加,以至于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能讓他這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這些書使他不斷破例。⑨
【砰的一聲,水花四濺,哈利摔在泥濘裡,從掃帚上滾落下來。他的手臂以一種十分奇怪的角度懸在那裡。在一陣陣劇痛中,他聽見了許多口哨聲和叫喊聲,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定睛一看,金色飛賊正牢牢地攥在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裡。
“啊哈,”他含糊不清地說,“我們赢了。”
然後,他便暈了過去。】
衆人讓這段内容的餘音在空中飄了幾秒鐘,然後莫麗對鄧布利多大吼道:“我記得你說他的傷勢沒有這麼嚴重!”
阿不思舉起手,嚴肅地說:“恐怕我得說,他因為遊走球受到的傷害與比賽結束後受到的傷害無關。”
“什麼?!”西裡斯尖叫起來。他看起來準備再次大叫大嚷,但穆迪現在真的被惹惱了,比他還大聲地喊道:“你們這些家夥能不能閉嘴,趕緊讀下去,好讓我們知曉接下來到底怎麼了?!”
西裡斯隻好坐在那裡咬牙切齒地發牢騷,既想知道更多,同時也想大喊大叫。
【他醒轉過來時,仍然躺在賽場上,雨水嘩嘩地澆在他臉上,有人俯身看着他。他看見了一排閃閃發亮的牙齒。】
“閃閃發亮的牙齒?”萊姆斯重複了一遍,然後呻//吟道,“别告訴我……”
“明明可以是任何人……”亞瑟呻//吟道。
“為什麼非得是他呢?”唐克斯最後問道。
【“哦,不要,不要你。”他呻//吟着說。】
“我真的不怪他這麼說。”西裡斯說。
【“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洛哈特大聲地對那些焦慮地聚在周圍的格蘭芬多的學生說,】
“事實上,是的,我想他是知道的,”萊姆斯舉起一隻手說道,“無意冒犯,但我感覺他很清楚哈利在說什麼。”
【“不要擔心,哈利。我正要給你治胳膊呢。”】
“别!”是房間裡的人普遍發出的強烈抗議。
“誰去把他拽走!”莫麗大聲喊道,“讓他‘治療’後果會更糟的!哈利需要直接去找龐弗雷夫人。”
“他都跑到魁地奇賽場上了,為什麼就不能摔斷一條腿——或者幹脆兩條全摔斷呢?⑩”萊姆斯擔心地說,他不忍心聽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了。
【“不!”哈利說,“就讓它這樣好了,謝謝你……” 】
“我也這麼覺得。”西弗勒斯陰沉地低聲附和。
“即使還沒有完全清醒⑾,他也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什麼,”西裡斯搖了搖頭,“為什麼就不能來個人幫幫他?!”
【他想坐起來,可是胳膊疼得太厲害了。他聽見旁邊傳來熟悉的咔嚓聲。
“我不要拍這樣的照片,科林。”他大聲說。】
“那孩子真讓我心煩。”穆迪自言自語道。
【“躺好,哈利,”洛哈特安慰他說,“是一個簡單的咒語,我用過無數次了。”】
“這一點我不否認,”唐克斯說,“但我想知道,它們有多少次真正起了作用?”
【“我為什麼不能直接去校醫院?”哈利咬緊牙關,從牙縫裡說。
“他真的應該去醫院。”滿身泥漿的伍德說,盡管他的找球手受了傷,他仍然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你那一抓真是絕了,哈利,太精彩了,還沒見你幹得這麼漂亮過。”】
“我發誓,”米勒娃歎了口氣,“魁地奇就是那個男孩的生命。他根本不關注他的球員出了什麼事,隻要他們最後赢了就行。”
“哇,這就有點狂熱過頭了哈?”
【哈利透過周圍密密麻麻的許多條腿,看見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兄弟倆正拼命把那隻失控的遊走球按壓進箱子裡。遊走球仍然兇猛地掙紮着。
“往後站。”洛哈特說着,卷起了他那翡翠綠的衣袖。
“别——不要——”哈利虛弱地說,可是洛哈特已經在旋轉他的魔杖了。一秒鐘後,他把魔杖對準了哈利的胳膊。】
“他為什麼不聽哈利的呢?”莫麗生氣地說,“哈利都說了不想洛哈特對他做出任何事情,那麼他就真的不應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