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禮是個唯物主義者。
...以前是。
她原本是不相信命運的，修習元炁都非要以科學原理解釋。
但現在實在發生太多不“科學”的事情了。
而且......
杏壽郎的沾血面容又一次閃過。
這麼多預示，總不可能都是偶然。
兄長的未來可能不太好。
如果命運是既定的，那自己真的能保護好兄長嗎？
都說人定勝天，她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可真的涉及到親近之人，誰能全無緊張擔憂呢？
但是，天機不可洩露吧。
她有些猶豫地看向哥哥，心裡沒抱有得到準确答案的希望。
“唉。”風息放下書，走到禮身邊，左手按住她的肩膀，語氣溫和，“命運是既定的，但不是唯一的。”
看着禮小心中夾雜着迷茫的眼睛，風息耐心地繼續解釋。
“命運是很複雜的。如果人生是一場旅途，那麼出生就是起點，死亡則是終點。如何抵達終點、什麼時間抵達終點、旅途會經曆什麼都是不确定的。占蔔隻是得知一個人最有可能走的路而已，通常意義所講的命運也是如此。”
想來，阿爾卡納牌描述中的的順從命運、背離命運也是指最可能發生的命運。
“但是，真正的命運是既定了這個人有可能走的所有路。那是不可計數的可能性，隻有真正抵達終點，命運才會徹底固定下來。”
也就是說，一個人的命運隻有死亡才是真正的不可改變。
“你是變數。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自從你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或多或少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
說到這，風息的瞳仁收縮，變成細針狀。
他金色的蛇瞳一眨不眨，盯着禮的眼睛，笃定開口：“你已經改變了命運，延長了煉獄瑠火的壽命。”
禮心髒停跳了一拍。
瑠火夫人是她不願忘、化不開、潛藏于心的痛。
溫柔擁抱她時流露的喜愛之意、纏綿病榻的病弱之姿、孱弱卻信念堅定的教導以及最後擔憂的目光一一閃過腦海。
那種溫柔讓人貪戀，那種信念讓人敬仰。
遺憾、後悔、苦澀、懷念...
她甚至沒來得及親口與瑠火夫人說句話...
“瑠火夫人她......？”禮語氣艱澀，“我沒為她做過什麼，那時我還是個廢人......”
風息伸出右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見禮止住話語，他瞳孔恢複成正常狀态，繼續說：“你應該是不記得了，剛被煉獄槙壽郎撿到的時候，你脖子上挂着一個核桃挂飾，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禮确實沒什麼印象了。
而且，她現在也沒帶什麼挂墜。
“那是神墜，裡面蘊含着能量，本來是封印在你體内的。後來出了點問題，從你身體裡顯現出來了。”
禮猜測應該和自己的死亡有關。
“你那個時候靈魂不穩定，即使後來神墜又回到你的身體裡，封印終歸破了。因此神墜一直在釋放能量。”
“煉獄瑠火和你相處時間很多，無形中吸收了其中的能量，壽命也得以延長。但她的身體已經成了個篩子，補充的趕不上損耗的，最終還是去世了。”
“告訴你也無妨，煉獄杏壽郎本不該這麼早進入鬼殺隊。”
禮一下子攥緊拳頭。
“你帶來的蝴蝶效應。煉獄瑠火死亡時間向後延長了，煉獄槙壽郎消沉的時間也是，煉獄杏壽郎接受教導的時間就延長了。”
接下來的話她已經明白了。
兄長接受教導的時間延長了，實力自然也強了。入隊的時間就提前了。
可這樣的話，兄長受傷難道也是......
“本來他斬殺的笛子鬼才是原本‘命運’中他斬殺的第一個鬼。”
禮心裡說不出的複雜。
兄長受傷不是自己的蝴蝶效應。
可，如果早點覺醒會不會改變兄長受傷的命運？
不，不應該糾結這些了。
既然命運可以改變，那就放手去做！
一定要好好保護兄長！
下定決心後，禮準備告辭。
給槙壽郎買完酒還要趕緊回去呢。
說到買酒，酒壺好像碎了。
還要買酒壺啊……
好！出門就去勒索陰影。這樣想着，她打開系統看了一眼資金數。
奇怪，怎麼有兩個顯示。
一個是現金數，一個是——
魂石？
“魂石是什麼啊？”禮不禁問出口。
“遊戲币啊。”風息疑惑地看了看她，“我沒說過嗎？現實世界用現金，系統用魂石啊。”
你沒說啊！
禮震驚地回望。
他又繼續補充：“對了，你在「印象空間」打陰影交涉得到的也會是魂石，隻能在我這用，能理解吧。”
理解個鬼啊！
那她現實世界怎麼辦？去哪掙錢購買物資啊？
“這是為了世界的經濟着想。要不然你之後一缺錢就跑一趟印象空間，直接輕輕松松收入百萬。你是開心了，世界的經濟會直接崩潰的吧。”
可惡啊。
無法反駁。
該死的很有道理。
“我可是很仁慈的，你從印象空間拿到的道具都可以去賣錢，是不是有動力了？”
這樣雖然麻煩，但也是無本之利。
看來哥哥還是心軟了的。
要不以後勒索陰影道具吧。
“啊啊，别總想着勒索陰影道具哦。”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風息開始好心勸告，“優先級最高的是收服、其次是魂石、最後才是道具。”
憑什麼？
現在遇到的面具都是低級别面具，根本派不上用場。
之後的高等級再收服也不遲。
“我現在有玉藻前就夠了！”
禮擡高下巴，叉腰驕傲的宣告。
“呵呵，是嗎？”風息雙手抱胸，漫不經心地說：“可惜我給你開後門，搞來了一套免費領取的特典，裡面好像還有個面具叫大神來着......”
等等！
有什麼？
禮蹿到圓桌前，打開人格面具全書。扉頁上顯示登錄率2％。
她往後翻，一列列問号間夾雜着幾個被點亮的名字。
之前收服的傑克燈籠也在，标價2196魂石。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