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氣似的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神木禮不禁轉頭看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不遠處看了一出好戲的宇髄天元索性開懷大笑,“就說這孩子華麗地是個有趣的家夥吧!”
诶!?
「宇髄」這時也收回了古怪的神态,露出一抹淺笑,“嗯,确實有意思。”
神木禮電光火石間想明白了一切,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後又嘟囔着:“勝負欲可怕的幼稚鬼。”
非要證明一下自己演技超好嘛,她服了,服了還不行嘛。
「宇髄」天元挑挑眉,蹲下身擡手扯起神木禮的雙頰,笑着說:“對前輩要尊重啊尊重。”
神木禮擋開他的手,捂着臉連連後退,“那前輩也得有前輩的樣子啊!我可是傷員……诶,好像不疼了。”
臉頰被觸碰到的地方沒有傳來刺痛,神木禮愣了一下,迅速在自己臉上摸了幾下。
「宇髄天元」站起身,随意地開口:“才發現嗎?蝴蝶不是早就給你用了藥?”
神木禮想到剛剛獨自在房間胡思亂想的自己,面上露出些許尴尬,讪讪道:“一直沒注意……”
「宇髄天元」面露驚訝,摸着下巴發出一聲感歎:“你們那邊的蝴蝶真是辛苦,平日沒少惹她生氣吧。”
以小見大。他從神木禮這樣長時間沒意識到傷被治好的情形就足以推測出——她一定是個麻煩的“患者”。
神木禮有心反駁,但腦海中飛速閃過了忍幫她治療時的畫面。
嗯,自己是傷員時,好像确實不怎麼聽話。但是那都是有原因的啊!
她也很想好好躺着修養,但總是正巧趕上緊急事件發生嘛。
“可是……”神木禮摸着鼻子想要說些什麼,眼前止不住回想起忍臉含怒意卻動作溫柔地給她重新包紮的景象。
神木禮告訴自己:下次,下次如果可以,一定好好遵循醫囑!
不過下次真的一定嗎?
被自己的問題噎住的神木禮更加心虛,她在這方面确實沒有多少信用。
不過,在這方面,「宇髄」先生也沒“資格”“指責”别人吧,他肯定也會不是個好傷員啦。
不如說,鬼殺隊的大部分隊員都是這樣吧。尤其是不死川先生,更是靠着傷害自己提高殺鬼效率。
想到這,神木禮眼中閃過幾縷悲傷。
世界是不公平的——能加入鬼殺隊斬鬼的人大部分都經曆了慘烈之事,但她很少見到哪一個人得到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煉獄槙壽郎、主公大人、還有數不清的隊員們……他們身上都纏繞着惡鬼帶來的陰影。
神木禮不确定自己會是怎樣的結局,但她想,她必得堅定信念走下去!
眼見着神木禮情緒莫名低落又莫名燃起來的「宇髄天元」閉上嘴,收起了準備安撫她的話語。
他隻得默默在心裡感歎:還真是年輕啊,情緒一陣一陣的。
另一邊判斷這場談話達到預期的宇髄天元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邊伸手推着神木禮的肩膀轉身往回走,一邊回頭打發「宇髄」。
“行了行了,到此為止,你不是還有事要辦嗎?華麗地忙你的去吧。”
而被推着向前走的神木禮反應過來剛想抗議,宇髄天元一句話便将她帶跑偏。
“光着腳跑出來,忍看見一定會華麗地生氣吧。”
沒錯,神木禮跑出來過于着急,根本沒穿鞋子。
條件反射般左右掃視,她反應過來沒必要擔心這個,忍小姐又不在這裡。
“隻要您不說……”神木禮看着宇髄天元笑眯眯的表情不自覺地止住了話頭,認命地放棄抵抗。
她半回頭,伸出手用力揮了揮,“再見啦,這邊的「宇髄」先生!”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宇髄天元撥回腦袋,催促着回房間。
“沒關系吧,就這一會兒而已。”
“忍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是的,您怎麼也用威脅這一招啊。”
“誰讓你不穿鞋就跑出來?”
“我那是因為……”
神木禮突然卡殼,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
宇髄天元笑了笑,補上了她未完的話語,“因為擔心?害怕我出什麼意外?”
神木禮驚愕地轉過頭,看着「宇髄天元」沒有露出介懷的表情心下放松。
嘛,雖然知道鬼殺隊的大家肯定不會介意自己失禮的腦補,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感受着臉上微微發熱,神木禮偏過頭閉上眼睛,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是,我很擔心!我可是和主公大人約定好了的,您出了什麼事情可不行!”
系統出了意外不是什麼大事,突然跑到其他世界也不是什麼大事,但牽累到宇髄先生事情就大發了啊!
神木禮眼皮掀起一條縫,偷偷瞥了「宇髄天元」一眼,看着他仿佛有些怔愣的模樣連忙轉過身。
“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但,宇髄先生是被我帶到這來的,我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
神木禮深深鞠了一躬,看着「宇髄天元」沒有反應過來的神情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過嘛,我知道的,您肯定不會介意,對吧?”
「宇髄天元」看着神木禮,她漆黑如墨的眼睛此刻仿佛閃着光。那抹無比真誠的笑容徹底沖淡了引得他隐隐戒備的莫名氣質。
他回以笑容,揮揮手示意。
神木禮眼睛更加明亮,笑意也深了幾分。她再次揮揮手,轉過身,腳步也輕松了不少。
「宇髄天元」目送神木禮走回房間,末了得到了同位體的一瞥,好像在說:怎麼樣,我就說她華麗地是個值得信任的好孩子吧!
“值得信任的好孩子嗎?”
「宇髄天元」閉上眼睛靠着牆喃喃自語,腦海中不住地一幕幕回放今天經曆的一切。
半晌,他扯出一抹輕松的笑,頭向後靠着手臂哼着小調慢慢離開了這裡。
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