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并不是故意讓嚴燚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風的,她本想讓下人去告訴他别等了,她不會去赴約的,但因為一些事忘記了。
當天桃源樓臨近歇業時,穆莎過來找了白棠:“今夜若沒事就帶我去逛逛罷,聽說你們上京的中秋夜很熱鬧。”
“你不來,我也正要去尋你的。”白棠不打算去赴嚴燚的約,也不打算回将軍府,免得福伯和王媽媽他們在耳邊念叨。
“那行,走罷。”
兩人一路沿着街市走走停停,夜幕降臨之後,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滿街花燈不約而同的亮了起來,好像一朵朵花兒帶着衆人的期待接連綻放在眼前,遠遠望去,仿若置身于浩瀚星辰之中,這一刻,無論你是何身份,貧窮亦或是富貴,星辰大海都屬于我們。皎月從雲層探出了頭,悄悄記錄着每個角落裡的離合悲歡。
穆莎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不由感歎道:“真美啊!”
“是啊,很美。”這是白棠在上京度過的第四個中秋,每一次出來看都是不一樣的心境,但以往不一樣的心境下又有相同的心情——都同樣盼望着下一年能和嚴燚一起看這盛景。然而今年有這機會了,她又不想了。難怪都說人心易變,她變了,他亦變了。
白棠買了兩隻玉兔燈,給了穆莎一隻,像過往的行人一樣提着燈,感受着中秋氣氛:“這裡的上元節也甚是隆重,有機會也可來看看。”
“那還有好久呢,我們打算過兩日就返回北國了。”
“這麼快?”
“不快了,也差不多待了一月有餘了。”穆莎本來想着來上京找個如意郎君,好叫對她死纏爛打的烏力罕死心的,“唉,反正也沒在這尋到如意郎君,早日回去也罷。”
白棠打趣道:“孟郎君不是向你提親了麼?你又不願。”
“诶诶,打住打住,别提那糟心玩意兒了。”
“該不是那日你又把人打出去了吧?”
穆莎将手背在腦後,嘟着嘴道:“是啊,那日我趕回去就是一拳打得他找不着北,看他還敢不敢來。結果你看,多有用啊,那孫子從那之後就沒敢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白棠搖搖頭,點了點她額頭:“你啊你,你這也太莽了,好好拒絕不就行了?何必要動手打人?”
“我跟你說,能動手解決的事就别廢什麼話了,你不是想和嚴燚和離嗎,你信不信隻要他一跟你說話,你就重拳出擊,不給他出聲的餘地,不到一個月你們就能離了去了。”
白棠:“……”
别說,你還真别說,這方法也不是不能實施。就是可惜她沒練過武沒有那個力道重拳出擊,她打在嚴燚身上,說不定那人還會以為她是在跟他撒嬌,跟他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呢!白棠隻要想想那畫面,就能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白棠往前走着,微微偏過頭來看着穆莎說道:“可我怎麼感覺孟郎君也挺冤的啊,那事不也是因為你們兩個同意了才能發生的嗎?”
“我……”穆莎語塞,想辯解又辯解不了,确實是她同意了的,完了又把人揍了兩頓,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但她哪肯承認那事是他們兩個自願發生的啊,死鴨子嘴硬道:“我們那是喝多了!”
白棠看着穆莎極力辯解的模樣,了然的笑了笑:“好罷,那其他的郎君都入不了你的眼嗎?上京城那麼多的青年才俊。”
“這不是沒那個閑情了嘛。”
“怎麼?思來想去的最後還是忘不了孟郎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