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氣焰嚣張,扈媽媽回頭看了一眼錢月,她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人蜷縮着,扈媽媽閉眼低頭懇求道:“還請姑娘放我們通行,姨娘已是萬分危機了。”
那女子冷哼一聲,教訓道:“你不過是一條狗而已,忘記方才狐假虎威教訓本小姐了?讓你們當家的過來,本小姐倒要看看他有何實力。”
扈媽媽見這女子軟硬不吃,心一橫道:“闖過去!”她吩咐車夫。
車夫深吸一口氣,用力揮鞭,馬匹長鳴一聲後,直直向前闖去,女子臉上怒氣騰騰,沒想到這老婆子真敢硬闖,眼見馬頭就要貼到自己臉上,女子下意識閃避過去,再回頭時,馬車已然走遠。
女子發洩般的揚了一下馬鞭,跟着馬車後面狂奔。
到了府宅後,大夫和丫鬟們早就等在門口,扈媽媽急道:“快把姨娘擡回去。”
幾個丫鬟将錢月擡到轎椅上,小厮們擡着轎子快速跑起來,扈媽媽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聽到後面馬蹄聲,啐了一口。
“去知府通知大老爺此事。”扈媽媽看見吳風,跟他講了事情經過,吳風不敢耽擱,急奔去知府。
邵銘玉正在統計目前兩縣的收成,差不多還有半個月,秋收就結束了,可此時的收成平均下來,還不夠一家人兩個月的口糧。
他緊鎖着眉頭,此時卻有一吏員匆匆而來,說道:“通判大人,外面有個叫吳風的人,說您家中發生了急事。”
邵銘玉眼神一緊,連忙放下公務前去,他最擔心的就是錢月會出什麼事情。
見到吳風後沒想到自己的擔心成真,邵銘玉馬不停蹄向家中趕去,連跟知府大人知會一聲都沒有。
那女子在邵府門口對着下人們罵道:“區區通判而已,本小姐還以為是什麼大官,怎麼你們府裡連個管事的也沒有?通判不在,通判太太難不成是死的嗎?”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你說得沒錯,太太死了有幾年了。
女子覺得這些人太不将自己放在眼中,都來了這麼久,也不見做主的人出來,直接怒喊道:“哪裡來得外地下等痞子,一隻狗也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殊不知本小姐一聲令下,就能将你們府夷為平地。”
“姑娘好大的口氣。”邵銘玉臉色鐵青看着這個令錢月陷入危險之中的女子。
女子聽到聲音扭頭看去,看到邵銘玉,眼神瞬間被吸引住,隻見不遠處的男子一身官服,姿容如玉,威儀秀異,這是她出生以來見過外貌最完美的男人。
她不由放軟了聲音,說:“你是何人?”又注意到他的官服,道:“你是通判,這個府裡的家主?”
邵銘玉此刻卻不想與她浪費口舌,隻想看到錢月現在到底如何,他冷淡說道:“這位姑娘,若我内人有什麼好歹,邵某必不罷休。”
說完邵銘玉直奔府内而去。
女子小聲哼道:“不過是個妾,還稱為内人,邵府,我記住了。”女子定定看了幾秒邵銘玉背影,轉身離去。
邵銘玉快速來到錢月屋内,大夫此時面色沉重,細細寫着藥方。
邵銘玉忙問道:“大夫,她如何了?”
大夫臉色不好說道:“病人撞到了肚子,已有出血症狀,不過還好病人底子好,隻能吃副藥看看胎兒能不能安穩了。”
邵銘玉攥起拳頭,聲音略低說道:“那要是不管用呢?”
大夫歎道:“五個月的身孕了,怕是會一屍兩命啊。”
邵銘玉拳頭吱吱作響,看向面色蒼白躺在床上的錢月,忽的拳頭松開,說道:“勞煩大夫了。”
“不敢當,不敢當。”大夫即刻下去煎藥。
邵銘玉走到床前,輕輕坐下,看着往日那鮮活的人如今踏入死門關,心中竟不由想起與錢月相處的一點一滴,她有時可愛嬌蠻,有時貼心乖巧,還有時妩媚多姿。
他沒想到自己在見到吳風前,心中最擔心的會是她,聽到她出事了,更是心急如焚,在府外看到那女子時,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月兒,你能醒來告訴我,我這是怎麼了嗎?
大夫的藥很快就煎好,邵銘玉一勺一勺喂錢月喝下去,大夫說要觀察兩個時辰,邵銘玉寸步不離的守在錢月床前。
眼睛緊緊盯着錢月的雙眼,心中祈求老天讓她醒過來。
錢月隻覺自己肚子陣陣疼痛,她已有了意識,可就是睜不開雙眼,一道面闆橫在她的腦子中,有兩個碩大的紅字閃耀着。
健康:20。
這似乎已經到了臨界值,它在提醒錢月不能再降了。
錢月心中有意識的應答後,終于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入目便是邵銘玉通紅的眼眶,裡面布滿了紅血絲,錢月想笑一笑,卻沒什麼力氣。
邵銘玉激動的不知所措,還是扈媽媽喊來大夫。
大夫把脈後說:“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這位孕婦隻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如今是不能再下床了,老夫配好藥,一定要按時去喝。”
扈媽媽謹記大夫的吩咐,邵銘玉也看向錢月,意思是你要乖乖聽話。
錢月想伸手去摸邵銘玉的眼睛,可也隻是動一下擡不起來,邵銘玉看到,将臉貼過去放到錢月手中,錢月眼睛瞬間充滿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