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學習,争取一舉拿下蕭山書院,給大家出題皆大歡喜。”
“這我不敢想。”莊韶陽連連退卻,“這不合适,院長還是得讓最優秀的人來。”
“年輕人就是要敢想,莊卿,不是,莊子衿院長現在的學生,說不定是青黃不接,這不得讓你來嗎?”冷時熱情地拍拍年輕人的肩膀。
“說不定子衿院長自己的孩子教出來會比我更優秀。雖然他至今未婚,不過我聽着他的一些轶事,猜他肯定内心是有所要求的。”莊韶陽悲觀地說。
“怎麼說?”冷時一聽還有這種八卦,連忙表示洗耳恭聽。
“其實講講也沒什麼,這個事情我們蕭山書院大多數學生都知道。”莊韶陽猶豫着,“之前有人給子衿院長介紹過一門婚事,子衿院長拒絕了,說一堆的要求,總結就是進蕭山書院莊市的門必須不出前三。蕭山書院本來就是全江左人才聚集地,這個要求出來大家一片嘩然。我有一次在子衿院長的書房裡單獨背書,當時他出去一陣子。我一個人在書房裡優哉遊哉,看到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很舊的本子,估計是斷過好幾次,本子的邊脊都用葦草編了好幾次,新的舊的草夾雜在一起。”
冷時幾乎可以猜出來那是什麼本子,但是她耐心地聽下去:“說不定是很重要的家中内務記載的本子。”
“我看着不像,誰家内務會在封面寫那種詩句啊!字不像子衿院長的就算了,我讀着這也不符合平仄啊!”莊韶陽忍不住吐槽。
“這個......”冷時戰術性地咳嗽了一聲,“咳,平仄不重要,要看得懂才最重要。”
“說得也是,我看着這個字寫得那叫一個龍飛鳳舞。我表舅潔癖特别重,我之前字不好看,他盯着我練了好長的時間。那句詩也很應景,叫什麼提名處,我與卿卿共什麼?”莊韶陽表示震撼,“我當時粗略地看了一眼,沒怎麼看出來字。我與卿卿這幾個字我倒是看清了。”
冷時無法辯解,也不好說自己寫的是什麼,隻能繼續配合他:“所以?”
“我最先覺得震撼,後來我讀了一本書叫做《卿時秘史》,我才看到裡面完整的詩句。‘慈安塔下提名處,我與卿卿共頭籌’。”莊韶陽得意洋洋地回答,“沒想到表舅和冷時還有一段感情。”
“那個書也不一定全對吧?”冷時企圖挽救自己的形象,“畢竟是有人随意寫的話本小說。”
“不知道,畢竟我也沒見過冷時,不過我見過那個什麼‘我與卿卿共頭籌’的本子,所以我猜這個話本小說很有可能是......”
“是什麼?”冷時期待地看着他。
“是冷時寫的!”莊韶陽為自己的推斷感到自豪,“你想,我表舅斷然不會寫這麼大白話的話本小說,而把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了解得那麼通透的隻有冷時了。聽說冷時一直在長安不能回來,所以她為了表達自己的相思之情,隻能鴻雁傳書,寫點愛情故事,傳播整個江左!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冷時已經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這個形象,她隻好問:“那你覺得冷時這個人怎麼樣?”
“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是我覺得我表舅能看上的人肯定不會差,估計也是才貌雙全,不出前三。我聽說表舅一家都很重視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分開了。如果真的是《卿時秘史》寫的那樣,太可惜了。不過聽說最近她回來了,我其實很感謝她,多虧了她,吸引了表舅的注意力,我們最近幾次小考的卷子真是如沐春風啊!”莊韶陽掩面長歎。
冷時看着他身後的白玉蘭也歎了口氣,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過,我們已經開局了。”莊韶陽突然說道,“陸姑娘你要買定離手嗎?”
“開的什麼局?”
“就咱們學生私下讨論,冷時會不會和子衿院長和好。我猜他倆肯定能和好,我表舅這人,不喜歡的人肯定不會去輕易招惹,甚至會離得遠遠的。可是你看,他書房裡現在還有那個本子,而且聽說他之前還帶冷時回來吃過一頓飯,這不是穩穩地和好嗎?”
“那覺得他倆不能和好的理由又是什麼?”
“他們覺得表舅是為了報複冷時的上元之仇,玩弄她的感情,讓她深陷其中,最後再讓她品嘗被人丢下的滋味。”
不得不說,現在的學生真是想象力過于豐富,冷時都沒想到還有這個格局。
“你在這裡做什麼?”莊卿的聲音突然從二人背後傳過來。
莊韶陽連忙回頭行禮:“子衿院長,我......我們在讨論《思美人》這篇經典。”
莊卿的目光卻轉到了他身邊的冷時,冷時一聽這借口就知道不行,自己哪裡會背什麼《思美人》?她正準備找補,哪知道莊卿突然開口:“冷時,你會背《思美人》?”
這下目瞪口呆的變成了莊韶陽:“什麼時?冷時?你你你.....你不是姓陸嗎?”
“姓陸?”莊卿冷着臉,看了看冷時頭上的簪子,“你姓什麼?”
冷時在兩個人的夾雜着疑惑、不滿的目光中,尴尬地對莊韶陽說:“好吧,我就是《卿時秘史》的另一位主人公,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