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松石般的天空之上,浮雲霭霭。巨大的日輪高懸于空,那是羲和的座駕。
槐江山上,奇花異木,花攢绮簇。珠樹芝田,琅軒金玉遍地。馬面人身,虎紋鳥翼的英招就在此看管着天帝的這片後花園。
剛結束一天繁瑣工作的英招找了個高地勢的石塊躺着,眯着眼享受他難得的悠閑時光。突然,他似是察覺到什麼,二話不說就彎弓搭箭朝背後射去。
攜着神力的羽箭刺破空氣襲來,與一道藍色身影擦身而過。
“該死的應龍,回頭把欠的罰單都交上!”
雲層之上,背生雙翼,鱗身脊棘的藍色龍影發出道歡快的龍吟,口中吐出的卻是道清越的少年音:“記在兇犁的賬上!”
打完招呼,藍色龍影化作一道流星,朝着最深處墜落。
雲的最深處有座白玉宮阙,那是山海最大的藏書閣,幾萬年來歡迎着有能力推開大門的每一位生靈。
應龍急沖沖飛來,盤旋着落到了大殿門口。他化作人形,收起剛摘的那朵青色之花,鄭重地推開前方那扇沉重的大門。
大殿空曠,隻中心處有座旋轉而上的扶梯。
應洵懶得行走,索性直接恢複龍形,飛往半空去尋他所需之物。
“找到了!”他從空無一物之處抽出一份卷軸,攤開,數千尺的的卷帛繞了應龍一圈。
“這麼長!”應洵一張龍臉上浮現出猶豫,他本就不是什麼多愛看書的龍。不行!他突然想起些什麼,甩甩腦袋,眼神很快又變成堅定。
“讓你不搭理我,等我學會如何用輪回鏡傳送物體,哼哼......”
應龍毅然一頭紮進書海。
......
“嘀嗒嘀嗒~” 一隻手艱難地從被子裡伸出,精準地關閉了鬧鐘。六點剛過一分。
這幾日養成的生物鐘讓危易安迅速從床上彈起,撈起一旁還在呼呼大睡的安仔,飄進了衛生間。
連續的訓練已經初見成效,安仔已經恢複成最初的體型大小。此時它正站在一個椅子上,閉着眼拿着牙刷像模像樣的洗漱着。
經過一個冷水洗臉的刺激,危易安終于真正清醒過來。她盯着鏡子裡面色蒼白的自己,黛青色的黑眼圈在臉上顯得格外有存在感。
已經連續好幾天都在做同一個夢了,在這個玄幻的世界觀裡,怎麼看都藏着什麼秘密。
屋外不知何時被蒙上了厚重的面紗,光線被溺斃,能見度肉眼可見的降低。
不過好在契約了靈獸小夥伴,危易安的五感變得更為敏銳。她阖着雙眼,腳下的步子卻依舊又快又穩。隻是偶爾,她眼中的世界也會呈現出另一種景象。
目之所及出是大片大片的藍紫色,幹淨利落的線條勾勒出周圍物體的輪廓形狀。其中一個個大大小小活動着的橙紅色的圖像便格外顯眼。
前方就是學校,危易安終于打起精神,睜開了雙眼。
初春的校園還有些蕭瑟,校園中那些光秃秃而又長得張牙舞爪的樹枝已成為限定款景色。
隻是今天格外特殊,學生們的怨氣仿佛有了實質,灰蒙蒙的,給校園增加了一層與衆不同的濾鏡。
走在熟悉的路上,往日那些已經習慣的一草一木在這詭異的光影下都仿佛化作扭曲的鬼手,下一秒就能拖着你墜入深淵。
無神的學生,詭異的光影,混沌的環境,簡直就是一場别開生面的百鬼夜行。
“安~安~”伴随着這道幽幽的顫音,一隻手緩緩地摸索着搭上了危易安的肩。
一人一猴齊齊打了個激靈。
“這霧大得我都看不見你!”危易安輕輕拍了拍胸口,随口抱怨了句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