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這下輪到夏知秋咔住了,一口正啃的油餅直接咔到喉嚨處,揮着拳頭猛鑿了好幾下才勉強吞下去,
心道:這位…這都哪來的自信?
不想再搭理這自我感覺良好的貨,就着水吃完一小角油餅後,便開始尋摸起周圍有沒有能吃的野菜來……
想着:趁着現在她們還處于南方,尚還能尋到些野菜野果之類的帶着,待到了北方,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番搜索後,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幾棵秋荠菜和小根蒜,忙将檸姐兒叫過來,悄悄在她耳邊道:
“你找個小棍子去将那棵爛木頭旁邊的幾棵野菜幫姨姨挖過來可好?還有那邊那幾棵細長葉子的,記着要挖出底下白色的根根來。”
“奧,好。”
檸姐兒不明白夏知秋為何總讓她叫她姨姨而不是四嬸,但還是聽話的找了根小木棍去了夏知秋指的地方,風哥兒見了,也忙跟了過去,好奇道:
“姐,你做什麼呢?”
“噓!四嬸讓我挖菜,不許告訴别人。”檸姐兒立刻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這才小聲朝着風哥兒道。
“菜?能吃嗎?”
風哥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剛剛雖然四嬸已經給了他一角白面餅和一點點鹹菜,但他還是很餓。
“不知道,應該能吧?”檸姐兒猶豫,又指了指不遠處那幾顆野蒜,急道:“你快幫我挖,待會兒還得去挖那個的根。”
“奧。”風哥兒聽了忙也有樣學樣的找了根木棍,幫着他姐挖起來,邊挖邊一臉神秘道:“姐,我覺得咱四嬸不喜歡咱四叔,剛給我油餅時,四叔也想要,她沒給!”
檸姐兒…頓時恍然~:難怪四嬸不讓她叫她四嬸兒,非讓她喚她姨姨,原來是不喜歡她四叔啊,
“可我還挺喜歡她當咱四嬸的。”
“我也是。”
風哥兒立刻點頭贊同,覺得他這個四嬸人挺好,剛給他吃的油餅比給她自己吃的都大,還給他受傷的手呼呼,囑咐他别沾水……
夏知秋……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淪為一對小朋友的讨論對象,此時的她正忙着将周圍的一些幹草枯枝收集起來,裝進自己的包袱裡,打算趁着晚上休息時再想法子燒點水,灌到自己的水囊裡。
衆人都說流放遼東九死一生,這其中除了凍餓而死的,更多的應該還是病死的,所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注意衛生,那些攜帶病菌的生水,能不喝還是不要喝的好。
吳氏現在是見夏知秋幹什麼她就跟着幹什麼,也不問緣由,見她收集幹草樹枝就也帶着閨女孫子學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收集了一小堆落葉和一小捆樹枝,沒有合适的東西裝,就從帶着的衣物裡找了件寬大的,将那些落葉枯枝捆了,又用衣服的兩隻袖子當繩,系在了迎姐身後。
旁邊其它人自然也看到了夏知秋的行為,有機靈的便問她撿那枯葉子做什麼,聽說隻是想燒開水,頓時懶怠去撿了,覺得與其費勁又拾柴又燒水的折騰,還不如直接喝口生水來的痛快呢。
片刻後,待夏知秋撿了一小包袱的落葉與枯枝,兩小隻也一人攥着兩把野菜悄悄地回來了,機靈的将手中野菜野蔥偷偷塞到夏知秋身旁的大包袱裡後,才笑眯眯的轉到前頭來。
夏知秋立刻朝着二人豎了豎大拇指以示表揚,兩小隻見了,就仿佛完成任務的士兵般,越發笑的見牙不見眼起來。
緊接着,一聲啰響,流放隊伍又開始了行進,又經過近三個時辰漫長且難熬的跋涉後,在夜色黑盡時,終于走到了一處驿站,被帶到一處滿是茅草搭的類似牛棚的院子裡,
“每二十人一組,自己挑棚子休息,不許大聲喧嘩。”
幾個官差大聲命令道,又陰測測道:
“若有敢私逃者,一經發現,一家子直接打死!”
“官爺,什麼時候放飯,餓的不行了。”一個家裡沒人管的,就早晨在牢裡時喝了碗薄粥,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忙忍着懼怕朝那發話的官差問道。
“等着吧!”
那官差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也沒說個準時辰,就晃悠着走了。
一個花白胡子的男囚見了,不由就歎了口氣,朝着那還眼巴巴看着的漢子道:
“還是先喝點水墊吧墊吧吧,不等他們自己個兒吃飽了,是不會管咱們的。”
說完便率先朝着最近的“牛棚”走去,夏知秋見了,也忙急行幾步,想先去棚子裡占個背風的地方,誰知正要邁腿,就被葉落拉住了胳膊:
“咱們還是去尋母親她們吧,一家子人住在一處也能互相照看照看。”
夏知秋……
好不容易離着那群“陰陽怪氣”遠了些,哪還肯自投羅網,立刻沒好氣道:“要去你去,我母親早死了,她算我哪門子母親?”
又直言道:“還有,你也别總咱們咱們的了,咱們這樁婚事本就你不情我不願,都是被家裡逼的。我被我親爹後娘坑了,我自認倒黴,你也用不着為此負什麼責,以後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犯不着非硬往一處湊。”
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