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邊要照料一大家子人,花費自然多些,咱們就這幾口人,吃食又隻需去母親那領,故我才留的少了些,你實在沒必要為着這個生氣。”
又好聲好氣勸道:“我知你當初對我家有怨氣,在牢裡時才與母親起了些口角,故才不願意往她老人家跟前湊。與我分的這麼清,也是不願讓人說你沾了我們家的便宜。
但其實,母親絲毫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還說:一家子過日子,哪有鍋勺不碰鍋沿的?隻要你與其認個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倒時候一家子守在一處,不比這麼各走各的強?”
夏知秋……:我認你妹!!
“你這人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我的意思是:我有自理能力,用不着你管我!你想回去跟你那一家子一起走,當然可以啊,我何時攔過你?!
還有你的這些銀子,也愛給誰就給誰,錯…也愛讓誰去認誰去認,隻要别什麼事兒都拉扯上我,怎麼着都行!”
夏知秋無語,心道:難道是因為“代溝”嗎?怎麼她每次與這人對話都這麼的難?非得讓她這麼直白的講出來不可麼?
葉落…也無語:怎麼他每次好聲好氣的同這死丫頭講道理,這丫頭都能…說翻臉就翻臉?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不說,還每次都想攆他走?!
難道她竟真的如此厭煩于他?還是跟他玩那套“欲擒故縱”的把戲呢?
“你說的這些可都是你的真心話?!你真的不想跟我們在一處?”葉落忍不住問道,也不知自己想得到個什麼樣的答案。
夏知秋毅然決然:“比珍珠還真!我早就說過,咱們這場婚姻不過是被迫無奈之舉,你根本不用為我負什麼責!都到了這地步了,就都各自顧好各自的命吧,實在沒必要硬往一處湊!”
“好!好!都是我葉落自以為是,上趕着了姑娘了,既然姑娘如此的厭煩我,我也不是那等死皮賴臉,非纏着姑娘不放之人,以後我和倆孩子,絕不會再糾纏你,等到了遼東,一年期滿,咱們便和離吧!”
葉落……頓時氣的牙關緊咬,雙拳緊握,緊的握着棍子的手指都整個泛白起來,但就在夏知秋以為他有可能會掄起棍子給自己一下子時,其竟直接将手中攥着的銀袋又丢了過來,撂下句:
“這錢就當我葉落補償你的,你若嫌棄,就扔了吧!”
說完,便拄着自己那根木棍,一瘸一拐地往遠外走去……
夏知秋……
——————
中午的休息時間總是倉促又短暫的,還沒等人喘完氣兒,鑼聲就再度響起,衆犯人隻能呻/吟着站起,又開始下半場的趕路。
又是走到即将崩潰之時,才終于到了下一個驿站。
這個驿站明顯大了些,賣的吃食也多了幾樣,除了黑面餅子和粥,還多了兩筐子雜面饅頭同野菜包子。隻是價錢麼?又比那黑面餅子貴了十文。
三十文一個的雜糧饅頭,夏知秋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吃,現在的她,一切都以能填飽肚子為主,那些“奢侈”享受就暫不考慮了,論飽腹感,那雜糧饅頭還不如黑面餅子。
何況,她包袱裡還剩着六張油餅以備不時之需呢。
于是,就隻買了兩個黑面餅子,一碗粥,又按着約定,在記賬的衙役處領了根柴火,便往選定的棚子裡走去。
見這麼半天了,葉落叔侄仨都沒回來,隻夏知秋一個人四處晃蕩,吳氏忙湊過來,關心道:
“你跟老四吵架了?是不是甄氏那老貨挑撥的?“
“沒有,是我不想跟他回去,便說好以後各過各的了!”夏知秋邊低頭生着火,邊答道。
“啊?竟吵到這地步了?”
吳氏頓時着了急,她的出身并不高,當初剛嫁進葉府時,難免局促不安,多虧了出身名門的大嫂帶着她,才不至于露了怯。
後來,大嫂一病去了,她也接連喪夫喪子,又多虧了蒲哥兒的幫襯,日子才不至于那般艱難,她孫兒才能安心的讀書,并考上了國子監。
也因此,對于兩人共同的親人~葉落,吳氏心裡不但沒有半點恨意,還十分的盼着他好,盼着他和眼前這個能幹的媳婦兒…都好好的。
因此,忙朝着夏知秋勸道:
“老四那孩子雖脾氣不好,看着也不着調,但其實心真挺好的,小時候養的兔子死了,都哭的稀裡嘩啦的,給他重新去買個新的來,都不行。
隻是碰上了甄氏那麼個面善心毒的繼母,這才逐漸被養的壞了!”
又恨恨的揣測道:“要我說,此事定與甄氏那老東西脫不了關系,肯定是她挑唆的落哥兒跟你幹仗,好拿捏你,你可千萬莫要上了她的當,越是這樣,你越要将落哥兒給籠絡住!”
一想到甄氏,吳氏就來氣,忍不住就怒其不争的給了夏知秋一下子,道:
“我看你平時也挺精的,怎這會兒反倒傻了?你年輕貌美的,就算比不上那些花魁,比甄氏那老貨總綽綽有餘吧?
你倒是跟她鬥啊?你躲個什麼?!”
夏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