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又是沉默,羅映舟想了想,問:“師兄,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譚越霖不軟不硬地“嗯”了一聲。
“你的青梅白千語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羅映舟斟酌一下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譚越霖涼涼地掃了羅映舟一眼。
羅映舟假咳一聲,說:“我聽他們也是青梅竹馬,好像馬上要結婚了,我隻是很羨慕。”
羅映舟看見譚越霖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她眼睛眯了眯。
“誰跟你說他們快結婚了?”譚越霖壓低了聲音,似乎要壓制着什麼似的。
羅映舟:“我剛才不是坐他們那邊嗎,聽到有人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白千語小姐回答那人過陣子結婚的。”
譚越霖握方向盤的手又緊了緊。
羅映舟想了想,苦惱着問:“要是他們結婚我要到場嗎?”
譚越霖不說話了,但是羅映舟卻在低聲嘀咕:“但是我要是真的參加了他們的婚禮的話,那真的太神奇了!”
畢竟我幾個月前是那樣深深地祝福過他們。
羅映舟把後半句話放在肚子裡了,畢竟要是譚越霖問起來她解釋不清。
譚越霖也不管羅映舟的自言自語,開車把她送回學校門口。
車停穩後,羅映舟推開車門想下車,腿都伸出去一條了,又把腿收回去,對譚越霖喊道:“師兄!”
譚越霖轉過臉的那一刻,羅映舟以迅雷不及之速伸手扯住他胸襟處的衣服往自己這邊扯,就着那勢頭仰頭親了上去。
羅映舟這番行動殺了譚越霖個措手不及,他連忙把臉偏到一旁,立刻感覺到有綿軟的東西落到臉上,帶着些許涼意,譚越霖往後仰,躲開,然後用冒着火的雙眼瞪羅映舟。
羅映舟松手,身體往後退幾分,眼睛定定地看着譚越霖的眼睛,認真地問:“師兄,你到現在都還沒喜歡上我嗎?”
譚越霖沉默,羅映舟認真的雙眼讓他下意識閃躲。
羅映舟見這樣也不咄咄逼人,落寞地笑了笑說:“是我不夠好。今天先這樣吧,師兄開車回去注意安全。”
羅映舟退出車廂,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往學校裡走,馬上走到宿舍的時候停下來,擡頭看了看天空,天上灰沉沉的,不見明月,也不見星星,冷冷清清的。
羅映舟心髒的位置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低聲輕輕地唱起才唱過得《吻别》。
春末冷清的夜裡,無人的校道上,一個妙齡少女用悠揚的嗓音輕輕地吟唱着:“我的世界開始下雪,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一天,冷得連隐藏的遺憾,都那麼的明顯”。
羅映舟當晚做了個夢。
夢裡面她置身于一場婚禮中,婚禮布置得華麗又浪漫,處處是白玫瑰與白色輕紗,耳邊是輕快甜蜜的音樂。
羅映舟擡頭往紅毯的盡頭看,看見白千語和蘇墨染站在高台上。
蘇墨染穿着一身白色西裝,頭發用發膠定型了,看起來像漫畫裡走出來的新郎。
白千語則頭戴鑲嵌着幾顆鴿子蛋那麼大的鑽石的皇冠,耳垂戴水滴型的耳墜,跟耳墜配套的項鍊顯得她脖子格外修長優美,像一隻高貴的白天鵝,身上穿着白色抹胸婚紗,上身布滿細鑽,下身是吊鐘型的紗裙,身後拖着長長群尾。
婚禮進行到牧師問白千語的步奏。
“白千語小姐,你是否願意嫁與蘇墨染先生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白千語張開水潤的櫻桃小嘴正要說出我願意的時候,羅映舟突然聽到她身旁的人撕心裂肺地大喊“她不願意”。
然後那人沖上去,把新娘拉走了,婚禮現場亂作一團。
羅映舟下意識往蘇墨染望,卻撞進了一雙深如幽譚的眸子,那雙眼睛裡盛滿怒意,他的視線死死地鈎纏着羅映舟的臉,一步一步地往她走過來。
羅映舟心一窒,想後退。
可是雙腳好像被用超強力膠水牢牢地粘在了地上一般不受她控制,她渾身戰栗着眼睜睜地看着一臉怒容的男人以排山倒海之勢走到她面前,雙手掐着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