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虞術反抗激烈,已經被當場射殺了,虞夫人也殉情了,隻是聽說虞家還有一個小姐,不知躲哪裡去了,千萬不要放過餘孽。”
“餘孽?”尤蘇寒心下一緊,合着自己穿到一個大小姐身上,榮華富貴未曾享到,倒還成了餘孽了。影兒聽到士兵聲音吓得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們聽到動靜。尤蘇寒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刀口,裙擺上扯了塊布就自己給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包好了。她自己本來是獸醫,雖然服務對象不太一樣,但是自己這點小事還是難不倒自己的。旁邊的影兒看着虞初手法利落不可置信的張着嘴巴看着她,心下想道“以前小姐出一點血都吓得恨不得暈厥過去,現在怎麼還會自己包紮傷口了,自從剛剛小姐體力不支昏睡過去,醒過來後,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具體哪裡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影兒走上前扶着虞初,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貼着牆根走。一路上蹑手蹑腳躲躲閃閃,兩人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們看着一路上屍體橫生,自然是害怕極了。尤蘇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那邊水下死了才會穿到這個虞初身上,這多少算是重獲新生了。她可不想被抓到就這麼被當成餘孽當場正法掉。
終于,她們到了虞府後門,門微微掩着,不知是否衆人都去尋人,竟無人看守。剛想趁機溜出去,突然一束火光照得自己睜不開眼睛,她試圖用手擋住自己眼睛避開光線往回走。隻是下一秒手臂已經被兩個士兵扣到身後按壓在地上。
“這個估計就是虞家小姐了,趕緊押過去邀功。”兩個士兵相視一笑,拖着兩個姑娘就走,突然二人倏的站住,松掉了虞初和影兒在原地行禮。
“三殿下!”
虞初擡頭望去,隻見站在前面的男子一身藕紫錦袍,外面是一層繡着蘭花的薄紗外衣。他腰身挺直高大,腰間的蘭花玉帶上挂着一個潔白玉佩。束發玉簪,眼神深邃,眉目高挑分明。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高挺的鼻梁顯得整個人更加清秀俊朗。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個白衣少年,手持文扇。個子跟前面的這位差不多少,怎麼着也有一米八五的樣子了吧。男子面若冠玉,眼神淩厲。臉上一直挂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的眼神正好對上了虞初上下打量他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劉渡,目測今日有好戲看了,你看那個。”說着他拿着扇子指向了尤蘇寒所在之地。
“劉渡,難道這個就是那兩個侍衛口中的三殿下嗎,後面的是誰,敢直呼皇子名諱的估計也得是職位不小的至親好友吧。”虞初心下暗自揣度着,零碎的記憶裡面好像父親說過,那個三皇子平日裡面最是溫和如玉,空有滿腹才華就是不管朝政,整日在王府裡面養魚弄草的最似閑人。正當三皇子悠悠轉過身看向自己的時候虞初發瘋了似的用盡全部力氣朝着他撕喊道:“三殿下救我,他們要殺我,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虞初委屈巴巴的看着劉渡,她也實在是沒辦法了,與其被殺的不明不白不如奮力一搏,或許還有生機。畢竟這個三皇子面相看起來,像是個好人?虞初有點不自信的又看了一眼劉渡,不是好人也沒辦法了,命已至此,橫豎一死,命由天定吧!
虞初拍了拍她旁邊的影兒本想讓她跟着一起求救,誰知道影兒早已被吓得魂都沒了,一直低着頭顫顫巍巍地直哆嗦。虞初歎了口氣,剛想往前沖到劉渡跟前,又被旁邊的那兩個侍衛給粗魯地薅了回去。
“疼……疼”虞初胳膊上本就有傷,這兩個侍衛哪裡會憐香惜玉,一心想着去向大皇子請功呢。
劉渡走上前來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蓬頭散發的女子。白皙的臉蛋上血泥參半,發簪挂在頭上早已不在原本應在的位置了,估計是剛剛逃跑時松動鈎挂在散落的頭發絲上。身上的衣裙也早已沒有了原本模樣,甚至裙擺處還缺了一塊。再看看她胳膊上,瞬間明白了那塊布的去處。他看着她布滿血絲的雙眼,眼神堅定剛毅,或許是生死一線的關系,從她臉上看到的竟有一絲無畏的果敢。深閨女子大多溫柔娴婉,大概是虞候是武将地關系吧,所生之女耳濡目染竟然能有如此膽識實是讓人有些意想不到的。
“你不知為何殺你?”其中一個侍衛嘲諷的說道:“虞術叛變,東窗事發,李大人受命前來剿滅餘孽,你以為你還能活着看到明日太陽嗎。”侍衛一邊說着一邊做了個抹脖手勢。虞初冷漠的凝視着說話之人,待其說完虞初不屑的哼了一聲:“叛變,我父親絕不可能,定是小人陷害。我父親一生征戰沙場,戰功赫赫,若是叛變,怎可能到現在還在家裡等着你們上來滅門,定是早有準備。如今這景象你們也看到,滿門凄慘非常,像是早作準備之人會有的下場嗎。我有證據能證明我父親是被冤枉的,三殿下,求您救我!”說着虞初眼神哀求的看着劉渡。
寒風呼嘯,夾雜着讓人不适的血腥味。劉渡轉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萬塵安,嘴角微微上揚,原本儒雅的臉上瞬間變得清冷深邃。随後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女子後便拂袖離去,不再回頭。
尤蘇寒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閉了眼睛,心下一涼暗自罵道“見死不救,徒有一張良善之人的長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