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順殿内,酒香萦繞,歌舞升平。李勤坐在劉渝的左側,一邊觀賞者美人妖娆絢麗的舞姿,一邊眯着眼睛哼着小曲自在的喝着酒,怡然自得,好不自在。
酒過半巡,劉渝舉起酒杯朝着李勤說道:“李大人受苦了,我就說父皇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看,這才幾日,就将你放了出來,罰半年俸祿,都是小事,我回頭差人将大人一年的俸祿都如數送到你府上。”
李勤聽後起身舉酒回道:“殿下恩賜,微臣感激不盡。不知我府中眷屬殿下安頓在何處?”
“李大人這是剛出來還不知情啊,我早就差人将他們送回府上了,李大人回去後自然會見到他們。我不是考慮到父皇雖不會怎麼樣,但是倘若大殿下對此案窮追不舍,非要給大人安置個什麼罪名,恐殃及大人家人,這才提前把他們藏起來,已保大人無後顧之憂啊”。
李勤哈哈笑道:“還是殿下想的周到,微臣感激不盡。不過殿下先前猜測大殿下會來獄中,還真來了。不過他此番前來并不是為了虞術的案子過來的,而是為了萬塵安過來的。”
劉渝瞪大雙眼疑惑道:“嗷,說來聽聽。”
“萬塵安要救那馬裘,估計是求過大殿下,沒有應允,就跑來求我。後來大殿下怕此事鬧到大司馬那邊,就趕過來讓萬塵安回去,他來處理此事。”
“馬裘?”這人聞所未聞。劉渝思索半刻繼續問道,“萬塵安過來就隻是為了此事?”
“嗯,就隻是提了此事,那個馬裘是他的酒友,這人倒不是什麼人物,隻顧喝酒貪污,别的是什麼政績也沒有幹出來過。”
“那就讓大殿下把他救出來好了,堂堂一個大殿下救一個貪贓枉法的官員,李勤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吧?”劉渝輕蔑的笑了笑,正愁沒有辦法來為難劉淵,這眼下就來了一個現成的機會。隻需等着就行。
李勤點頭應道:“殿下此舉一石二鳥,再精明不過了。這馬裘資質平平,這也算是發揮他此生最大的作用了。”
“哈哈,李大人,這萬塵安平日裡不也是個纨绔子弟,但是他知道李大人定會安然無恙的出來,你說奇怪不奇怪。”劉渝犀利的眼神掃過李勤,然後眼仰頭傾聽着管弦樂聲,不再講話。
李勤舉杯愣在原地半日,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這萬塵安雖是個遊手好閑的,但是經不住他有個當司馬的爹啊,更何況他整日出入那三皇子的府上,聽得一二也是正常。”他回話後,劉渝不知是太過投入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全神貫注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并不回應。
當夜過了亥時,李勤才獨自回到府上。夜深露濃,府上下人把桌上的飯菜熱了一輪又一輪。府上婦人亦不曾休息,都坐在前廳等着。見他安然無恙的回來,好一頓家長裡短。
李勤翌日還未起身,就聽到手下急匆匆的跑過來聲音微顫的說道:“大人,不好了,馬裘在獄中暴斃了。”
李勤半坐在床上,沉默片刻鎮定的問道:“怎麼死的?”
“昨日還好好的,隻是這……”獄卒猶豫半天轉了話題繼續問道,“這死在獄中可是大事,要上報的,我們應該怎麼說啊。”
“昨日誰去過獄中。”李勤眉頭緊湊,眼睛微眯,他腦子裡面忽然閃出來好幾個名字。
“二殿下的親信,章允昨日來過獄中,說是讓我們好好看住馬裘,稍有閃失拿我們是問。”獄卒低頭竊視着床上滿臉疑惑的李勤,他愣在床上許久都未講話。
李勤腦子裡面閃過許多人的名字,唯獨沒有想到是劉渝。至少在昨日,劉渝甚至還想用馬裘,給劉淵披上一個包庇貪官的罪名。他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李勤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李勤回想起昨日劉渝說的那句“這萬塵安平日裡不也是個纨绔子弟,但是他知道李大人定會安然無恙的出來,你說奇怪不奇怪”。他閉眼深吸了口氣,“他劉渝難不成這是對我起了疑心?”
獄卒并不多言,隻是跪在床邊等着李勤的方案。見他還不給話,語氣稍急的催促道:“大人,我們要什麼上報啊?”
“就說突發惡疾暴斃就行了。”李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但是獄卒并未起身,緩緩擡頭吞吐道:“那二殿下那邊怎麼交代?”
李勤忽然大怒道:“現在要交代的恐怕不隻有二殿下了,大殿下估計也不會讓我安生。”說完抓起床上的枕頭就扔到了地上。獄卒見狀,起身低頭行了禮就趕緊退下了。隻是剛轉身,那張原本緊張的不知所措的表情似乎變得輕松得意。他關門出去,一氣呵成,李勤并未發現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