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渡的頭發落在尤蘇寒的臉上,他手指輕輕撥開,兩個手撐在她耳邊兩側。盡管燈光微弱,尤蘇寒依舊察覺到劉渡眼底的那絲戲谑與挑逗。他眼睛微紅,倒不是因為别的,夜裡誰被吵醒估計都會這樣。二人面面相觑,也就一拳的距離。尤蘇寒收起臉上原本八卦嘲笑的表情,整個人變得僵硬。
“就不能安分一些嗎?”劉渡濕潤的嗓音顯得更加低沉深邃,他的呼吸比剛剛急促一些。尤蘇寒在他起伏的胸下終于反應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推着劉渡的腰不再讓他靠近。大概是太過慌亂,在她找到他腰之前無意間碰到了什麼,滿臉漲得通紅的看着劉渡求饒道:“殿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下次我肯定把門關好,我保證。”嘴上雖在求饒,胳膊卻還一直用力的推着劉渡,繃得筆直。
劉渡并不理會她的求饒,兩眼緊盯着她,往下又去了一些。燈光昏暗,看不清劉渡冰冷的臉上是什麼表情。尤蘇寒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她一下子慌了神。
“殿下,殿下,你這樣我有點害怕。我……我還沒……做好準備。”尤蘇寒聲音微顫,她看了眼劉渡,眼神顯得很是楚楚可憐。劉渡挑了挑眉,長歎口氣無奈笑道:“逗你玩的,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你先睡。”說着就将被子往尤蘇寒身上拉好,起身下了床。
剛開始尤蘇寒并不講話,待劉渡走遠她才過頭小聲嘀咕道:“騙子,還逗我呢,要不是我摸到了什麼我就信了,我又不是傻子。”尤蘇寒想到剛剛那一幕臉更加通紅,揪着被子翻了個身不禁琢磨道:“原來他沒什麼隐疾啊,先前見他無欲無求的連夏姐姐那樣的美人都不為所動,合着是個悶騷的主,下次還是收斂點為好。”
這一夜,雖然尤蘇寒算是躲過一劫,但是想到剛剛那幕還是會不禁臉紅心跳。想起劉渡棱角分明的俊秀模樣,她不禁疑惑自問道:“我為什麼要拒絕這麼一個帥氣的男人,而且還是合法的。”。懊惱不已的尤蘇寒轉頭看了看遠處掌燈夜讀的劉渡,眼神微眯合計道:“好一個清心寡欲的一張臉,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不久尤蘇寒就安然的進入夢鄉。
劉渡本來還擔心剛剛有吓到她,見她睡着便走到床邊,看她睡着也是面帶微笑的不禁搖頭感歎道:“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尤蘇寒雖是睡着了,但是她還是給劉渡空出來好大一塊地方,方便他忙完了過來休息。她緊緊地挨着床裡,隻有一條不安分的腿橫跨在中間。劉渡輕輕拉開被子把她的腿往裡推了推,側着身子躺了上去。他一手撐着頭,滿臉寵溺的看着眼前這個姑娘,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也會動了心思。也許是近些日子跟她日夜相處生了情,也許是被她的活潑俏皮所吸引,也許是更早些的時候。相逢本不是一場意外,一見鐘情卻時常發生。
豔陽高照,飒爽的秋風撥開層層雲霧,使得威嚴肅靜的考場上裹上一層燦黃,這便更活潑了許多。考生裝備整齊的一一進場。看台上的婦女們也争相探着腦袋觀看着台下。三位皇子輕裝上陣,昂首挺胸的站在皇上身後。其餘的一些閨閣小姐也夾雜在婦人之中,她們嬉笑玩鬧,各自都打趣着對方今日來這的目的。
劉荇也不例外,她跟着陳貴妃過來的時候就沒有正視過前方。她側着臉在台下衆人一一掃過,許久都沒有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白衣少年。她轉頭看了看劉渡,他今天倒是出奇的過來了。她垂頭喪氣的站在陳蓉身後,若是早知道萬塵安不來,她也不用精心打扮一個早上,現在連人都不曾見到,甚是灰心。
尤蘇寒本來站在衆人後面,個子不高,若不細看都注意不了她。皇後掃視一圈看到她直接把她拉倒了自己身邊。一旁的陳蓉見狀不以為意的冷笑道:“我倒不知麻雀亦能與鳳凰并肩,一時倒分不出個高低貴賤來了。”
身後衆人聽到陳貴妃的說辭不禁都看着尤蘇寒竊竊私語着。一些官婦看着這情景難免心下都有嘀咕。這三殿下寵妾就算了,皇後還這麼明晃晃的寵着這個尤蘇寒實在是有些意料之外。若是日後誰嫁給三皇子,以後的日子怕是也很不好過。她們雖不言語,心下卻個個避之不及。唯獨那個陳羽輕,前些日子跟着陳夫人回了趟夏陽。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天竟也過來了。她一向跟劉荇要好,剛過來就穿過人群一把抓住了劉荇。劉荇驚喜的捂嘴笑道:“羽輕,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我可想死你了。”說着劉荇抱着陳羽輕轉圈跳着。陳蓉轉頭瞥了她們一眼,這才安靜下來站在後面等着皇上宣布武考開始。當下個個表情嚴肅的直挺挺的站着,皇上轉頭看了眼王旭點頭,王旭這才往前一步大聲喊道:“武考開始!”一時間鑼鼓喧天,場上男兒嚴陣以待,燃起熊熊鬥志。
第一場,馬射!
考生紛紛轉頭竊竊私語,今年怎麼上來就馬射。皇上并不理會他們的疑問,隻是回頭坐下,看着場下自亂陣腳的考生們笑着說道:“武考,要的就是出其不意,上了戰場,誰會給你提前準備的時間和機會。我知道你們先準備的肯定不是馬射,但是我要看的就是你們的心理素質。”
考生排成幾排,一一進場。剛開始都是分隊選拔,幾場下來估計要好些時間。場外的夫人小姐們剛開始還津津有味的看着,後來可能有些疲乏了,就都私下聊起天來了。
陳羽輕剛剛坐在台上就一直在人群中巡視着。劉荇用肩膀怼了陳羽輕一下,朝着左邊挑頭道:“我三哥哥在那邊呢。喏,父皇後面一些。他向來不愛出風頭,你得往偏僻的地方找找,才會看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