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上萬塵安看到夏籬走了出來,他此時才醍醐灌頂,為何事情會突然不可控制的發展到了這步。他連忙下城樓跑到萬秦身旁大聲喊道:“皇上仁慈,大殿下快放下兵器,交出兵符,随大司馬回宮認罪,還有回旋的餘地!”他一邊喊話一邊目不轉睛的望着滿眼冷漠的夏籬,她并不看他,隻是兩眼無神的盯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麼。
劉渝見城下戰亂已停,站在城樓上大聲喊道:“皇兄束手就擒,或許可留得性命。”他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有力,他看了看那個白衣女子不禁嘴角上揚,“來人,把這幾個人都押回宮中,聽候皇上定奪!”
封航見情勢不對,轉身眯眼看着夏籬威怒喊道:“是你?”
夏籬并不作答,隻是随着士兵的驅趕往城前走去。林亦書若有所思的看着夏籬,臉上盡是厭惡:“夏娘子何時與二殿下勾結在一起的?”
夏籬轉眼輕笑的看了看林亦書,滿眼挑釁的看着她:“這兩日多謝大皇妃的悉心招待,夏籬感激不盡。”說罷她便滿臉冷漠的走了,甚至都沒有看旁邊早已呆住的劉渡一眼。她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心虛難忍,更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林亦書突然想到什麼然後喊住夏籬道:“蘇寒呢?”她甚至都不敢問她把她怎麼樣了,因為她知道尤蘇寒有多喜歡她這個夏姐姐。
“估計死了吧!”夏籬頓了頓,滿腔的冷漠讓身後的林亦書打了個寒顫。
夏籬擡頭看了看面前的紅衣男子,忽而擡眼轉看了别處。萬塵安沉默許久,漠然轉身喊道:“大皇子劉淵,封航等人,都羁押回去。”
劉淵拍了拍劉渡肩膀道:“命該如此,不必自責!”他走到萬秦身旁,似乎很早他便做好了如今下場的準備。他從胸口掏出兵符雙手遞給萬秦,然後毅然決然的挺胸昂首的随着羁押士兵進了皇宮。
劉渡擡頭望了望甚是得意的劉渝,愣在原地許久。或許可以不用走到這一步,或許他就不應該有一絲僥幸。隻是沒有或許,既定事實已在眼前,他根本沒有後悔的機會。
宮殿裡,劉淵、封航跪在前面,林亦書與夏籬跪在後面一排。四人皆低頭不語,聽候皇上發落。旁邊的大臣望着殿上龍顔大怒的皇上亦是不敢竊竊私語。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來牽連之禍。
皇上在上面徘徊躊躇許久,拿起一封信箋扔到劉淵跟前:“這是你的,你不看看?”
劉淵遲疑的看了看皇上,然後低頭撿起地上的信箋拆開查閱。他哼聲輕笑道:“這就是父皇不讓兒臣進京的原因?”他滿臉氣憤的看着面無表情的皇上,聲音愈發變得哭笑不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兒臣雖談不上聰明絕頂,穎悟絕倫。但至少不會蠢到去跟北涼世子通信謀反。王世秦确實是在我眼底逃走的,但全因軍中有叛徒。那人便是楊勝,封将軍亦可佐證。若不是兒臣錯信了他,也不至于中了圈套,差點命喪安居關。”
封航聽到劉淵陳述到此處連忙點頭解釋道:“皇上,老臣可以作證,那楊勝确實是個叛徒,微臣也差點死在他手裡。”
皇上聽到此處望了一眼陳雲滿眼犀利的盯着他道:“陳勝的信箋是不是陳相收到的?”
陳雲聽到皇上的疑惑似乎早有準備的上前回奏道:“微臣并不在前線,楊勝在關陽城數年,兢兢業業,恪守己分,關陽官民和睦,安居樂業。絕不像大殿下所言是個忘恩負義的叛徒,皇上明察。”
劉渡聽後走上前看着陳雲質問道:“陳相如此清楚楊刺史為人,定是平日早已熟絡,這才肯在殿上為其證明。”
陳雲滿臉不悅的瞄了一眼劉渡,故作輕快的笑道:“三殿下哪裡的話,老臣不過也是聽旁人評價這才對楊刺史略知一二。”
“那就是陳相也可能被人佯裝的假象所蒙騙就是了。陳勝本就是已死之人,死無對證。至于寫信的王世秦,敵軍世子,亦不可能過來證明一二。但是軍中數萬人皆在前線,他們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之人,父皇何必舍近求遠,直接派人去軍中查問不是更一目了然嗎?”劉渡看了一眼滿臉無辜的劉渝繼續說道,“數萬人的眼睛是明亮的,絕不會因為旁人幹擾左右視聽。”
皇上聽到劉渡的話亦覺得有道理可去一試,便轉身看了一樣王旭吩咐道:“你跟大司馬去軍中查問,若是有人撒謊,查抄九族!”
此言一出,堂上衆人皆閉口不言。皇上一一掃過群臣的表情不禁搖頭輕笑道:“你們個個心懷鬼胎,居心叵測。好好一個北齊非要弄得烏煙瘴氣,貌離神合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