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渡在另一個方便剛開始聽見劉荇的哭喪音還以為虞初突然出現了什麼情況,一個情急,從床上直接摔倒在榻闆上。劉淵聽見狀況連忙進去,哭笑不得的把劉渡抱回床上。
“沒事的,那丫頭莽撞又豈是今日才有的。看把你給急的,你就好好養傷。李太醫說了,你們倆這調養估計要好一陣。”劉淵頓了頓臉色苦笑道,“我和亦書也該出宮了,再多留,估計就要給母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了。日後等你傷好了,大哥再去春熙苑看你。”
劉渡知道劉淵在顧慮什麼。若是讓那些言官們知道劉淵一直在皇後宮裡,定會又要上奏找事了。他雖心中難舍,也隻是淡淡的說了句:“那就等我好了我們兄弟再聚。”
劉淵出去的時候似乎皇後早就猜到了他想說什麼。她背對着劉淵隻是垂頭落淚,默不作聲。林亦書念念不舍的看着皇後落寞的背影,眼中的淚水早已泛濫。她走到劉淵身旁,二人跪地朝着皇後口頭拜别。
劉荇眼淚止不住的站在旁邊小聲的抽泣。她不敢哭的大聲,生怕把這原本悲傷的情景搞得更加悲怆。
皇後直至他們離開,都未曾轉身相送。
宮門口,封航早就獨自站在門口等候劉淵數時。一改往日身穿铠甲的封航,今日他隻穿了一身居家舊袍。頭上也隻有一個簡單的發髻。劉淵往日是他的君,是他的上司,更是惺惺相惜的多年戰友。今日劉淵被陷害貶為庶民,他亦然以一個平民的姿态出現在此處。
“殿下!”封航遠遠的便看見劉淵牽着林亦書的手往宮門這走來過來。
旁邊守門的侍衛見封航喊了一聲殿下後,眼神犀利的望着他。封航并不理睬他們,隻是一意孤行的繼續怎麼樂意怎麼說話。
“皇上下令,您出宮時得把大殿下的腰牌留下,還有就是……”侍衛說着說着心虛的看着旁邊惡狠狠瞪着他的封航,“還有就是您頭上的蟒紋頭冠也須一同留下。”
“過分了吧,你怎麼不讓殿下把衣服也脫了給你!”封航急躁的直接上去踹了一腳說話的守門侍衛。臉上嫉惡如仇的表情比剛剛更加明顯。真是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
“外袍……還有外袍……”那人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瞥着臉上轉怒的封航。封航雖年歲已大,但是畢竟是馳騁沙場數年,他的一腳也夠常人吃些苦頭的。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封航氣勢洶洶的抽了旁邊一個守門侍衛的刀就要朝那人走去。
“封将軍勿惱,理應如此!”劉淵從容的雙手摘在頭冠,褪去外袍。疊好遞到那侍衛的手上,眼神雖落寞但嘴角卻一直上揚着。大方的退場亦是一衆體面,他不想讓封将軍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授人話柄,也不想讓那個下令的人堵心。
林亦書站在身後看着劉淵從容的做完這一切,她為他難過,更為他的得體從容所折服。人們隻知道劉淵絕斷暴力,但那隻是他雷厲風行的做事手段。他們隻知道大殿下心思周密,深不可測,卻不知他對自己在乎的人從來都隻有溫柔與包容。
夕陽照射在劉淵頭上,昏黃的光映的他的皮膚有些暗黃。他英俊流暢的臉印在旁邊的宮牆上,棱角分明。盡管他如今布衣啷當,挺直的身闆依舊如松柏一樣驕傲。
衆人在旁邊都未敢講話,劉淵轉身看了看他們一眼。然後擡頭看着這高牆,眼神裡盡是不舍。他轉頭看着林亦書微微一笑道:“我還真沒有想過,有一日,這裡會變得如此陌生。”
林亦書并沒有回答,隻是上前牽着他的手,會心一笑道:“你還有我!”
劉淵沒有看她,他盯着那紅色的大門眼神恍惚,牽着林亦書的手握的更加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