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萬秦派出去的人手一一回來禀報。盡管萬秦萬分不甘,可是結果就是如此。
沒有遺诏!
陳雲和劉渝的臉上終于松了一根弦,劉渝默不作聲的跪在原地,隻等着全臣之中有人來開頭說話。
“既然如此,那安北齊律法,應由二殿下繼位!”李四海永遠是那個蹦跶最高的人,這打破尴尬去邀賞的功勞他自然也是不肯放過。
萬秦轉身看了眼劉渡和劉淵,雖心中萬般不願,也隻好作揖作罷,不在說話。
“大司馬擁國之根本,順應綱常禮數,父皇定會為有大司馬這樣的能臣而心生安慰。”劉渝不得不給萬秦台階,盡管他處處阻撓自己繼位,但是萬秦手上擁有北齊三分一的軍隊,就是陳雲也拿萬秦沒辦法。此時不是動萬秦的時機,就是明面上與萬秦背道而馳也不是個好的選擇。這點劉渝比誰都清楚,陳雲和萬秦誰他都得罪不起,這朝堂上也隻有萬秦能制衡陳雲了。
萬秦并不接話,隻是一臉不甘的轉過頭去跪在那邊,劉渝見狀也隻是點了點頭不曾計較。陳蓉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國本之争他不占理,隻好任由陳雲安排。
登基大典定在了七日之後,劉渡被劉渝以在宮等待登基大典的理由幽禁在齊樂殿,正是淺雪潛入殿内的那日。這邊劉渡正在屋裡躊躇到底要寫什麼,到最後也隻是僅僅一個“安”字了結。他有太多的話要說,也有太多的事情要交代。隻是他知道,外面的那個人最關心的莫過于他的安危。
健康殿裡,皇後正坐在屋裡的木椅上,她神情淡漠的看着站在她跟前的劉渝,沒有用覓無給她遞過來的茶,隻是冷冷的聽着劉渝講話,自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母後,兒臣日後定會好好孝敬母後的。”劉渝的表情沒有了白日的得意,現下臉上的虔誠倒是皇後沒有想到的。不管他是不是裝的,她确實沒有看錯。
“你不妨有話直說。”
“兒臣将大哥安排在他以前住過的齊安殿。”
皇後緩緩轉首,眼神比剛剛多了份唾棄。她的手放在茶盞杯蓋上,許久不曾移動。
“你在威脅本宮!”
“兒臣不敢,兒臣隻是覺得母後若是肯放我母妃一條生路,兒臣自然會多出時間來安排大哥的去處。”劉渝說的很是坦然,皇後知道他的目的,也懶得裝腔作勢的周旋,幹脆刀槍直入的直述來意。
“你若是敢找淵兒的麻煩,本宮自然也不會放過你。就算殿下日後登基,也依舊要尊稱本宮一聲母後。”
“兒臣明白,隻是母後那日拼命想定陳貴妃的罪名,不正是因為想要給大哥留個救命符,好來跟我談條件嗎?”劉渝說的話越來越坦白,連裝腔作勢都懶得演了。
“說來聽聽。”皇後哼聲冷笑的看了一眼劉渝。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他,隻當他是把争權奪勢挂在頭上沒有城府之人。素日做的事情都是一眼就看得出目的故作聰明的舉動,今日再瞧,倒是有些懊悔那些時日對他太過于掉以輕心了。
“大哥被貶為民,永生不得進宮,這是父皇先前對大哥有異心的處罰。隻是如今大哥不僅進宮,還和劉渡殺了宮門護衛,就是到時候追究一個闖宮抗旨的罪名也不為過。我知道母後不想大哥出事,兒臣也不想陳貴妃出事,那我們不如做個交易。你對陳貴妃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就當大哥抗旨的事情沒有發生,不但如此,我還可以讓他以後可以随時進宮,隻要他願意俯首稱臣,我甚至可以讓他為臣為将,做他想做的事情。”劉渝如今過來跟皇後開誠布公的談這些也是最後的辦法了。
兩個時辰前,陳相府中,劉渝左手緊緊摳住桌角,滿臉怒氣的盯着陳雲。
“舅舅當真是要舍棄母親?”
“欲成大事必不可拘泥于小節,不管是我還是你的母親,做了這麼多,哪件不是掉腦袋滅九族的大罪,你當真是以為我們嫌腦袋在脖子住的好好的不舒服,非要給它挪個地方不成!”
“可是母妃怎麼辦,如今雖然那皇位唾手可得,可是我竟然連我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救不了!”劉渝的眼睛通紅,眼淚在他的眼眶裡打轉。他明明安排好了一切,所有的人按計劃都是可以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