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兵部侍郎,整日做長舌婦之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誰豢養的惡犬,見到誰都要上去咬上一嘴毛方肯罷休。先帝隻是将劉淵貶為民,既然臨終前讓我請劉淵入宮,那便是不計前嫌,心底裡還是舍不得這個皇子的。二皇兄孝心仁厚,你非要他做這些無心無肺之事,難道你是想讓二皇兄背上不仁不義的罵名才肯罷休!”劉渡越說越是難掩心中怒火,上前又是朝着李四海踹了一腳。
李四海雖說是兵部侍郎,但到底是知天命的年紀,哪裡經得住劉渡兩腳。這兩眼昏花的連帽子都沒能第一時間找到,隻是捂着劉渡踹他的地方鬼哭狼嚎道:“二殿下救命!”
“救命,你還需旁人救命,我看你自己就挺有主意的,肚子裡盡是馊了的腌臜玩意,整日裡不務正事,隻顧着揪旁人的短處。”
“三弟,你注意你的言行。這李大人年紀大了,哪裡經得住你的兩腳,撒撒氣得了。”劉渝見劉渡的情緒不對,連忙上前嚴厲勸阻起來。
“他年紀大,年紀大就早該解甲歸田,早日回去享福去,要他在這裡□□們劉家哪門子的心。”
萬秦見劉渡說話越發失了綱常,幹咳了兩聲一本正經的勸阻道:“三殿下一向雍容閑雅,蹈矩踐墨。今日怎麼會如此肆意妄為,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劉渡冷笑,“我倒看不出我身份有什麼好的,誰都可以過來指點一二。”
“三殿下!”
萬秦撕扯着嗓音,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陳雲本不想講話,任憑劉渡在他眼前指桑罵槐了許久他都無動于衷。可是他不說話,劉渝非拉他擋在前面做理由。
“陳相是兩朝元老,想必這方面的經驗比本殿要多一些。陳相對此可有什麼周全的建議?”
“老臣認為,劉淵之事,可大可小。主要看他今日出宮所為何事。若依李大人所言,隻是碰巧在宮門遇到劉淵。詢問無果後便加以阻難,并無實質性的證據證明劉淵是想造反謀權。想必劉淵是尋妻心切,在知曉林亦書遇難後,三殿下輕于防備,這才給了劉淵自戕的機會。說到底,既然隻是為了兒女情長,又哪裡來的雄心來謀權造反。”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陳雲輕而易舉的就提醒了劉渡劉淵是怎麼死的。這人不愧是兩面三刀的,剛剛劉渝還說是陳雲和李四海一起不同意此事的,竟然這麼快就變了話術,改了自己的立場。
“三弟若是知道大哥不是造反,想必也不會提着劍就過去了!”劉渝假意惋惜,又裝作一副自己剛剛說錯話的姿态,“三弟你莫要自責,就是皇兄我剛聽到大哥打傷那麼多侍衛出宮的時候,我也閃過大哥确實是又不軌之心的可能。隻是後來冷靜下來就想明白了,他在宮裡,若真是想圖謀不軌,我哪裡還會這樣安全的站在這裡。還是我小人之心了!”
劉渡表情雖然沒有說話,心下早就嫌棄透了劉渝這蹩腳的演技。那把劍是他送過來齊樂殿的,消息也是他的人遞過來的,他的意圖在明顯不過了。
“既然陳相都覺的是李大人小題大做了,那二皇兄何必在意這麼個老東西的話。大哥本就是我們劉家的子孫,若是父皇還在,葬入皇陵那是必然的。況且母後還在,她的意願二皇兄作為子,理當應允,方成孝道。”
劉渝踱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萬秦也乘勝追擊道:“既然陳相都無異議,老臣覺得殿下應順先帝意願。三殿下說是先帝把劉淵叫回來的,此心此意,殿下何苦違背。”
“好了好了,這件是就到這裡吧。隻是繼位在即,天命在前,隻能委屈大殿下的入葬儀式簡單一些了。”
劉渡聽到這裡,也沒有耐心等劉渝再多解釋,拱手謝恩之後便奪門而出,也不管什麼禮儀,自顧自的就往健康殿去了。
萬秦自然不會計較,他知道此時此刻沒有人比劉渡心裡更加難受。隻是身在皇室,明知對方心思惡毒,還要感激涕零,實在是身不由己。好在他一向如此,不顧綱常,那些人也不會真的在此事上與他計較什麼。
萬秦見劉渡走遠後,也作揖退下。
“殿下,這三殿下如此無禮,日後若是還這幅行為,豈不是犯上之罪!”
李四海在被劉渡狠狠的踹了兩腳之後,心裡恨意十足,逮到機會就想造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