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就是王世秦藏起來的小嬌妻?”
聲音是從那一排黑衣裝扮的人身後傳來的,那聲音清脆中帶着些奸邪之氣,陰森的語調又有些張揚。虞初蹙眉眺望,這聲音她好像沒有聽過,但好像又在哪裡聽過。她斜視看着自己騎過來的那匹馬,好死不死正好在那些人附近,自己離那匹馬才是最遠的。
那人逐漸靠近她,也露出真實的面容。額邊兩股小辮被頭發包在發髻之中,頭上銀白染金繞蛇發冠倒是跟他整個人的氣質相得益彰。修長的身形将他的優渥面容襯托的更加顯目。虞初在見他第一眼的時候便認出了他,之前她曾遠遠見過他一次,後來自己聽思恩也經常提起來這個人,倒也不算陌生。
“娘親……秦……”風川剛想說話,虞初眼疾手快的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出聲。她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邪魅中帶着興奮的臉,見他沒有半分驚訝應該是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娘親?”那人本就得意的臉上頓生興奮之态。他拍了拍跟前那個下屬的後背,然後一把将他掰開讓路,自己往虞初這邊多走了幾步。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王世秦真的有個兒子,哈哈哈哈……”他鼓掌大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虞初,左右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子。
虞初不禁自身打了個冷顫,寒意包裹了她的全身,他的注視讓虞初有些心慌。她抓着風川的手此刻握得更緊了。
“王世明,你到底想幹什麼?”
突然那人整個人愣在原地,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他語氣有些疑惑,冷笑感慨道:“真是稀奇,你竟然知道我?”
“我聽王世秦提過你幾次,他說你一直想找出我們母子的住處。這麼久了,本以為你放棄了,沒想到你還是對他的事情關注的很。”
“我可不光對他好奇,我對你更好奇。我就是想知道王世秦藏了五年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今日一見,倒也覺得他的做法人之常情了起來。突然就能理解他了,這麼好看的女子,别說是他了,要是我,我也舍不得讓别人多看他一眼。”
王世明奸笑起來,眼神裡漾起一絲漣漪迷情,饒有興緻的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子,“以前隻聽人說生過孩子的女子花期過半,再貌美也經不過時間的浸染,日子久了多半有些暗淡。可我瞧着你還是這麼風韻猶存,難怪從不近女色的王世秦要把你藏起來。”
虞初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看兩眼無辜天真的風川。她兩手捂住風川的耳朵:“我隻當王世秦是個清直如蘭的君子,他的弟弟也差不到哪裡去。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到有些是市井之徒的潑皮奸猾的小人之态了。我瞧着你長得也不錯,怎麼嘴巴就這麼臭。女子生孩子怎麼了,怎麼就非要枯萎凋零,不如以前風光,怎麼不如往常。自己鼠目寸光,眼光隻拘泥在外形輪廓之上,自然瞧見不了女子内在的魅力。我瞧你倒像是生過孩子的,看着二十出頭身上一股子老态龍鐘的味道。小人得知的你比你哥哥可老沉衰态的多,有什麼臉面評價女子。”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子,我看你還能厲害幾時!”
虞初罵王世明鼠目寸光沒有生氣,說他小人也還鎮定,但是聽到他比王世秦還要老沉一些就再也按耐不住了。他自小被衆人追捧慣了,何時有人敢這麼罵他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他府上的女子都是乖巧聽話的,哪有這樣嘴尖犀利模樣的。
“給我把她抓回去,我看你到時候拿什麼嘴硬。”
“你也不用吼這麼大聲來恐吓我,我知道今日被你撞見,我橫豎落不到一個好的。與其反抗掙紮倒不如實相一些直接跟你走,也免得孩子跟在我後面多吃些苦頭。”虞初坦然的拉着風川往王世明那邊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王世明看着眼前這個氣定神閑的女子,眉頭緊鎖。他本以為今日要抓她回去會費一番功夫,再不濟她也是會哭鬧求饒。再者想着千萬要在王世秦趕到之前就把人帶走,沒想到這位倒是個識相的。他上下打量着虞初,眼神的細微神情的轉變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王世明本來都轉過身去準備上馬了,突然聽見虞初說話又轉身朝他走來。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若是沒有資格,你也不會過來聽我多說一句廢話了。我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要帶點藥走。我兒子身子不好,每半日就要服藥一次。現在已到晌午,我要先給他喂藥再跟你走。你不過是想用我們來要挾王世秦,沒必要搞出來一些沒必要的麻煩不是?”
王世明自然不允:“不要跟我耍這些心眼,帶走!”
“王世明,我出事不要緊,要是孩子出事,你覺得到時候王世秦還會像以前那樣輕易放你一馬,你憑什麼認為,你比他還重要一些?”虞初撇過王世明遲疑的臉看向了乖乖站在她身邊的風川,“藥在馬背上的布袋子裡,你若是怕我有别的心思大可差人去幫我取來。”
王世明看了看虞初,見她懇切真誠的樣子不像是偷奸耍滑之人,晾他一個女人也不敢有什麼舉動。他沒有讓旁人過去,而是自己走到馬的旁邊仔細的在馬背上的布袋裡翻找了起來。
這布袋子裡真是大有乾坤,裡面估計有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瓶子。王世秦翻找了許久,最終還是不耐煩的看向虞初:“哪個?”
“就那個上面有梅花圖案的,瓶子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