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帶我來梁太醫家做什麼,若是郡主身子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大可讓奴婢來梁太醫這走一趟就是了。
“虞初讓我今日過去世子府的時候找一些草藥過去,這是青草給我的草藥單。我想着梁太醫府上離穆王府近一些,就直接過來抓了草藥順路帶過去好了。梁太醫好學專研,他府上可是有一個專門的藥房,時不時的還會施藥給周邊沒錢抓藥的老百姓。”史容新走到門口,站在門口等着門口小厮帶路。
“那百姓跟他讨藥如此容易,豈不是日後但凡有些毛病就會上門讨藥,占盡便宜。”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隻是大多還是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才會過來梁府一遭。這是他們最後的救身符,若是壞規矩的人多了,難免會涼了梁太醫的心,生怕哪天他就不再樂善好施了。所以你看,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梁府門口基本上沒什麼人。就是有,那幾個乞丐大概也是受過恩惠的,守在門口也算是讓梁府多了一層保障。”
取藥過程自是極其順利,今日梁太醫在宮裡,不在府上。給史容新取藥的是守在藥房的一個老大夫,動作雖慢,卻心細周全。他慢吞吞的照着史容新給的藥單一一抓來藥小心翼翼的包着,史容新的丫鬟嫌他動作慢想要上前幫忙卻被老大夫直接拒絕了。
“姑娘稍安勿躁,這藥很多形狀有些相似,我怕姑娘弄錯了藥,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史容新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丫鬟,朝着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就安心等着就好。
“紅珠,你要實在待不住,我剛剛瞧見有幾個采藥師在院子裡翻曬草藥,你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丫鬟聽後,便徑直出去詢問那些藥師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史容新不知道最後那些人讓紅珠幹什麼,反正見她沒有過來,想必也是找到事情做去了。
“老先生莫怪,這丫頭閑不住,也是好心。”
老大夫點點頭樂呵呵笑道:“郡主多心了,确實是藥多繁雜,怕錯亂了。不過我剛剛看這藥裡大多都是止痛止血,清熱化瘀的。近日是有什麼人受傷了嗎?”
史容新聽後連忙搖頭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老先生誤會了,就是近日解救了一些野貓野狗,需要一些藥物。”
“野貓野狗?”老大夫先是愣住然後釋然一笑,“老夫天天抓藥,給野貓野狗醫病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史容新有些難為情,生怕撈大夫覺得自己有些異怪,抓耳撓腮的左顧右盼不知如何是好。老大夫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迫緩語笑道:“天下衆生,并無輕貴。那些所謂的富族貴猷也都是人為而定,我們學醫的可不管這些。皇家富商可醫,乞丐窮農亦可醫。老夫今日受教,飛禽走獸亦可醫。”說完老大夫朝着史容新會心一笑繼續認真的包裝着手裡的藥草。
“那個……前幾日我聽說王世明招惹你們梁小姐。人是救上來了,可是聽說小姐狀況不是很好。”史容新隻是聽說,多少帶一些八卦心情想要确定消息是否真實。
老人繼續包着手裡的草藥,微微點頭:“這事在外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郡主聽到的是何版本了?”
史容新一頭霧水:“不是小王爺始亂終棄……嗎?”史容新隐約想起來那晚王世明本來就跟她說過本就不關他什麼事情。心裡本來設定好的答案突然又有些躊躇起來。
老大夫似乎意料之内,無奈的搖了搖頭:“世間之事,唯男女之事難破。妾有意郎無情,有時候一往情深何嘗不是枷鎖。情愛之事,好像隻要有一方死去活來,旁觀者多會心軟求情,甚至覺得另一方多少有些不識擡舉。”
史容新聽得入神,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直到老大夫走近過來,将幾提藥包擺在史容新跟前,這才回過神來。
“她到底喜歡王世明什麼,為了這麼個人死去活來!”
“小王爺隻是路過救人,何談為了他死去活來。”
“啊……”史容新還想追問,奈何紅珠正巧回來,見史容新正提着藥,上前一把接到自己手上便催促道:“郡主快走吧,今日繞過來取藥本就耽誤了一些時間了,不是約好了今日巳時過去的。”
史容新看了看外面的日頭将近午時,聽話的跟着丫鬟上了馬車,期間隻停下腳步回首看了眼還坐在裡面繼續包藥的老大夫,随後就離開了。
史容新今日來世子府異常的安靜,不為别的,隻是王世秦今日在府上,還是在虞初屋外的院子那邊閑站着。史容新雖說看王世秦對虞初那種相敬如賓的樣子有些不爽,畢竟怎麼說他們也不是什麼正經夫妻,更何況還是女方無意的一廂情願。然而更多的是一個女子見到心上人的嬌羞和手足無措,一緊張連走路都有些順拐起來。看的身後的紅珠想笑又不敢笑,就這樣憋了一路。
一進門,虞初就看出了史容新臉上的異常,她不動聲色的繼續打點着手上的“傷員”,看見史容新過來就讓她直接打開她帶過來的藥包,或煎或搗攆一一吩咐好青草和紅珠,又繼續教史容新怎麼給傷口換藥。
“虞初,你快來看看,這個剛剛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怎麼又開始淌血了!”史容新一邊慌忙的拎了塊紗布過來握在那隻小狗的腿上,一邊焦急的等着虞初過來救場。
“不要緊,它這個傷口太深了,昨日洋金花正好用完了,我就沒有給它縫針。正好你今日帶了好些洋金花和川烏過來,等會我就給它用上,你也正好可以過來跟我來學習一下縫針。”
“啊……”史容新簡直又害怕又興奮,虞初也看不出她臉上的悲喜,輕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