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兩個月之前,不過那時候他沒有停下歇腳,隻過來讨了碗水就走了。”
“就他們一個人嗎?”
“是,不過我當時看他狀态好像不是很好,身上的衣服有幾處破了,甚至還沾了些血漬。我本想問他,可一轉頭就隻看見他丢下的水碗,再沒見過了。”
老闆看虞初像是有些擔心這個舊相識,委婉安慰道:“不過我想他應該好了吧,若是嚴重,估計也沒什麼力氣趕路,肯定會留下休息了。”
虞初微笑:“就以前見過幾次,這次突然看到有官兵找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老闆也不清楚他的線索,隻能說我們無緣再見,倒也沒什麼。倒是樓上……”
“夫人放心,内弟是後來過來的,不知道樓上還有人,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放心!”
“你倒是會做人,既然這樣,他的手我先留着。像這樣爛賭成性的人,我本該成全了你的心意的。可我如今留着他還有用處。”
“剛剛見我媳婦哭的那樣撕心裂肺,我倒是慶幸自己沒能得手。”
虞初在廚房找了幾圈,最後找到一捆麻繩轉身出去扔給了士兵頭子。
“想辦法給我們送到伊清坊!”
“這……這怎麼……”
他之所以如此為難,倒也不是擔心虞初青草二人的安慰。主要是自己的解藥還在他們手裡,萬一他們有個好歹,那解藥不也就沒有下文了。
“頭子,你說如果我們困住他們兩個。再将解藥拿回來……”
士兵頭子偷偷的看了一眼虞初,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他聽話的按照虞初的吩咐給她捆了手腳,正樂呵呵的準備去捆青草時,虞初的聲音在他耳邊悠悠說道:“第二份解藥我還沒有制作,那藥間隔一月才會發作,我到時候提前一兩日做好給你們。”
剛得意沒一分鐘,士兵頭子立馬就僵住了笑容,上揚的嘴角尴尬的貼在臉上,很不和諧。
旁邊的士兵見自己的馊主意敗落,自覺的往旁邊多站了一些,跟士兵頭子間隔開了好幾個人。生怕他頭子憋在心裡的火焰燒到自己的尾巴。
“可是以往都是他帶我們過去的,如今他昏迷了,我一個人怕是……”
“放心,頂多三刻,他就會醒了。”虞初看了一眼青草,然後繼續跟士兵頭子等人交代了一系列的事情。那些人估計讀書時也不曾如此聚精會神的聽人說話過,如今關乎自己性命,個個聽得仔細極了,生怕自己岔了意,導緻行動失敗,自己的解藥也就泡湯了。哪裡還有精力去注意青草何時單跑出去,又是何時回來的。
果然如虞初所言,那夥計當真過了三刻就醒了過來。他在老闆娘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聽到自己姐姐告訴他虞初的計劃後,那夥計為難的看了一眼姐姐,然後低頭不語。虞初也發現了夥計臉上的抗拒,不過她可沒有心情和時間來心疼别人,隻走到夥計旁邊平靜笑道:“我若是你,根本不會在意那頭會不會為難自己,因為你若不答應我的要求,我現在就可以直接讓你死在這裡。”
那夥計擡眼看着眼前這個長相柔美的女子,盡管此刻她面相平和,那絲冰冷的寒意卻一直蘊藏在眼底。她的頭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卻也掩飾不住她出衆的容貌。盡管現在她手上捆着麻繩,那幾個士兵也沒敢為難于她。加上姐姐一直在耳邊不停的勸他識趣答應,自己猶豫再三隻好點頭應下。
“你這個财路,我必須要斷!”
虞初見他不做聲,又轉身看着青草笑道:“你将她跟我一起送去,她的脾氣不好,我怕她跟你們一處,哪天心情不好将匕首插錯地方就不好了。”
士兵頭子連忙點頭,剛想過去給青草綁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将繩子交給了身後的小兵:“你去,我粗魯,别綁疼了姑娘。”
那小兵的臉頓時煞白,他不是沒看見青草是如何“教訓”他們頭子的。如今他們頭子怕挨打将這重任交到他手裡,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小心翼翼的上前賠笑道:“得罪了姑娘!”
青草見他們這一個個慫樣,不禁憋笑得臉漲的通紅。那小兵見她從脖子沖上頭的血氣,打結的手不禁抖了起來。最後一個簡單的死活結硬生生打了七八次才弄好。
“等到子時就可以出發了。”小夥計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期間老闆娘還特地去将準備羁押他們的箱車好好清理了一下,直到裡面沒那麼難聞才停下又去給自己弟弟剛剛換下來的紗布給洗掉了,最後還是驿站老闆堅持拉她坐下,這才安靜下來。
子時剛到,他們幾個架着箱車準備出發。不曾想到士兵頭子剛出門就被幾個黑衣人圍住。他轉身看了看那封好的箱子,感慨自己今日出門沒看黃曆,這才會發生一樁又一樁的糟心事情。
“把人放下,我不殺你們!”
士兵頭子一聽,原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再仔細看看旁邊的幾個,雖個個蒙着臉,看身段應該也是女子無疑。
“就憑你們幾個黃毛丫頭也想教我做事?”士兵頭子被虞初青草壓制了一晚上,現在好不容易有人找上門來送死,正好可以出出氣。
“我再說一次,把人放下!”
這聲音充滿了威脅,雖聽着有些嬌軟,但不知為何,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士兵頭子的反應。
畢竟是這幫小兵的頭子,他自然不肯輕易服軟,盡管他也感覺有些不對勁,還是硬着頭皮往前走了兩步。
“我們官兵抓人,區區小賊還想指手畫腳。”
對面的幾個蒙面人見這些官兵沒有放人的打算,其中一個直接就拔出了劍直指着士兵頭子的喉嚨而去。那士兵頭子還沒來得及反應,轉身就往箱車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