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砭藥石,兵刃戈矛幾番來回還能坐在李大人跟前,不是命大是什麼。難道是李大人有過寬宥之義,故意沒有趕盡殺絕?”
李四海笑而不言。他跟劉渡常年交道,深知劉渡為人嘴尖伶俐,在言語上自己是得不到什麼優勢的。
“王爺能說會道又心有算計,那王爺能不能猜到,我是如何找到王爺的!”
“還能因為什麼,你不是一直都在公主身邊安插了眼線嗎?”
萬塵安坐在旁邊冷笑:“原來是知道我回去了一趟啊!”
李四海看了一眼旁邊的萬塵安:“大司馬很是挂念你啊,大司馬身子日況愈下,忠于孝悌,你也該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萬塵安一邊扇着扇子一邊笑着走到李四海旁邊:“我是想回去看看的,隻是我看李大人這架勢,好像是不打算讓我有機會回去的。”
李四海一臉驚詫立馬起身:“老夫哪敢,就算不顧及令尊,王爺在此也輪不到我一個糟老頭放肆不是。”
萬塵安搖頭深歎:“瞧瞧,瞧瞧李大人這裝腔作勢的嘴臉,我還真學不來。要不怎麼說一路升遷的是你李大人呢!”
李四海無所謂的陪笑了兩聲:“老夫不才,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還是有資格跟你說上兩句的。自古為人臣者,做人第一,才能第二。先有财,而後自有才!”李四海說着便又坐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要站對位置,跟對人。”
“你就這麼肯定陳雲是那個對的人?”
“就此局面而言,萬公子你覺得陳相是不是當下最對的人?”李四海哼笑,“你剛去過京内,當前是何局面我想不用我多言你心裡也是一清二楚的。”
李四海想要從萬塵安的臉上看到懊悔和無奈,可是偏偏萬塵安沒能讓他稱心。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走到了劉渡身邊,毅然決然的站在他的身後。不過李四海也沒指望能在這時候勸得萬塵安倒戈,畢竟這倆人平日裡就一直形隐不離,說的好聽一些是沆瀣一氣,難聽的就是一丘之貉。
“說來也可惜,大司馬戎馬一生,到頭來還是病魔纏生,如今連床都下不得。”
“所謂大将一倒,小兵才有機會自稱為王。李大人,你這一生常居他人之下,想必心有不甘許久了吧。”
李四海不回萬塵安的問話。如今局面他占優勢,不管他們說什麼激他,他也不屑與他們争辯。
劉渡坐着倒了杯茶放在李四海跟前:“請!”
李四海兩眼警惕的看着那杯茶,遲遲不拿起茶杯。
“李大人喝吧,沒毒!”萬塵安拿起旁邊劉渡剛剛一起倒的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果真是好茶,李大人這船上真是要什麼有什麼,這樣上好的茶,怕是隻有宮裡才會有差不多的品質的吧!”
聽到這茶本就是這船上之物,李四海這才松懈一些,慢慢拿起茶杯放在鼻口出沉浸的品了品:“王爺也算是這方面的行家了,可知這是何茶?”
“雪浸,剛剛我泡的時候上面有茶名!”劉渡風輕雲淡的又給李四海滿了一杯,“要說這等好茶,李大人喝的稍許快了些。”
李四海又一口直接下肚。
“茶是好茶,到底是用來解渴的。物盡其用,也不算辜負。”說完李四海還特意看了眼萬塵安,“你說錦和長公主要是再也等不到你回去,會不會也選擇留在這裡?”
萬塵安剛剛還遊刃有餘的臉上突起一絲厭惡:“李大人,你說話最好小心一些。公主雖下嫁到萬某府上,到底身份顯貴,不是你一個外男能随意提起的。”
“不提,不提。老夫不過是最後一次提醒萬公子,做事最好要給自己留些後路。否則殃及他人,盡管非己所願,到底是因你生果,實乃罪過。”
萬塵安不耐煩的看了看劉渡:“差不多了吧,還不夠你拖延的,我反正忍不下去了!”
李四海突然聽到萬塵安說此話立馬起身察覺不對勁:“你們在拖延時間,在拖延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