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說,就這屋子,你自己說,是不是你和曹娘一起住的?”虞初指着曹娘的床,“這種天氣,就算再怎麼怕冷也用不着蓋兩床輩子吧。還有那個梳妝台,曹娘這麼喜歡打扮的一個人,竟然梳妝台上隻有幾盒胭脂水粉,旁的都是刀劍放在上面,我猜那個也都是你随手扔的吧。就這琉璃盞我剛開始還在想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你說給她就給她了,若是你本身就住在這裡,這裡面這麼多珍貴器皿玩意也就都說得通了。 ”
裘培聽後無從反駁隻好爽快承認:“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我隻是想不通,日夜相伴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你竟然無動于衷。”
李四海聽後也忍不住看了看裘培,說實在的他确實不知道裘培跟曹娘的關系,可是死都死了,他也不可能再裘培跟前糾正自己的不是。
“我是被大人從死人堆裡撿回來養大的,從那之後,我不缺衣少食,甚至擁有了許多人追求一輩子都不曾得到的财富和權利。養育之恩再生之德,别說一個曹娘了,就是十幾個曹娘也沒辦法跟大人想比。”
“所以你為了這救命之恩幫他做這樣的腌臜事情,拿無數條性命去成全你的衷心,算什麼恩德?”
裘培不說話,甚至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愧疚。他從來不會去深究李四海所做之事的對錯,也不會去質疑他的初衷,他的唯命是從從來都是唯一的選擇。而李四海聽到此處也開始狐疑的看着虞初,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剛剛對裘培的質疑是這幾天他做的做可笑的事情。
“所以那根本不是裘培養的青蟻,是你設的全套。”
“這話從何說起,李大人。”虞初面對李四海的質疑面不改色。她從腰間掏出李四海的腰牌放在眼前又仔細看了兩眼,“我見過王爺的腰牌,也就比李大人這個好一些而已。這得是全金子打造的吧,若是想要造假成本也太高了些。”
李四海想要上前奪回自己的腰牌,可是虞初早有準備,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笑道:“我一個女子都知道一言九鼎,給人的東西還想要搶回去,沒有這個道理!”
“哼,早該想到是你做的局,都怪老夫對王妃還停留在八年之前的印象,雖說不上溫婉端莊,但也不至于如此跳脫鬼精。”李四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劉渡,見他事不關己的模樣,倒像是一個氣定神閑的觀客。
李四海縮回了想要搶回腰牌的手,走到劉渡身旁。
“如今這北齊,怕是要改姓陳了。宮裡都成什麼樣了,你還有心思在我這船上花心思?”
“你這船還真是值得我來花心思,我剛剛隻是簡單的翻看了兩眼你這賬本,真是精彩。賬上的這些銀兩入庫出庫都有詳細記載。入庫瑣碎卻筆筆豐厚,出庫就值得深思了。動不動就是幾萬兩。細想如今這北齊,哪裡需要如此大的手筆,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軍隊了吧。”
李四海并不驚訝,相反他反而自嘲冷笑了兩聲:“我早說過,,留你不得,可是陳雲他不聽,他雖知你有些才能,但又想拉你入營,成全陳羽輕的心意。竟不知是自己的一時大意放虎歸山,隻是你這隻老虎,是紙是實,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劉渡也不再故弄玄虛,拿着手上的賬本走到李四海的面前攔住了李四海的去路:“這些銀子,所去何處,李大人明示!”
李四海不吭聲,裘培也警惕的站直了身子,兩手緊握,一副随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李大人,就算我現在把腰牌和賬本給了你,可是裡面的内容我已經知道了,也知道了你們的意圖和動機。你說,陳雲聽到有些話是從我嘴裡說出去的,他會怎麼想?”
“你要挾我?”
劉渡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坦然應道:“是,我這手段是不夠光明磊落,可是相比你們對我下的圈套毒手,我不覺得委屈了你。”
李四海沉默許久,就在虞初以為他不會說出來的時候,李四海突然從嘴裡蹦出來兩個字。
“四軍!”
萬塵安正巧趕到此處,剛進來的時候也聽見了那兩個字。
“我早就懷疑四軍是有問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