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牽瓊生于幹燥之地,北齊邊境也有,但不常做藥。通株有毒,百姓看到摧毀不及,又怎會收做草藥之用。”老太醫疑惑的看着傷口凝結的紅色冰晶,“這血……”
衆人看着劉渝胸口快速凝結的血塊都一臉驚詫,這傷口不小,常理來講,光要止血就要花費一些功夫。如今這傷口竟然自動凝結了,還跟寒冬冰晶一般異常的很。
虞初挑着頭環視了一下周圍,除了剛才那人,剛剛圍牆上的都是自己沒見過的面孔。她緊咬嘴唇快速在腦子裡思索一番長歎道:“若是傷口在别處,我們還又時間看看能不能找到替代的藥材。可是……”
劉渡聽到虞初的話眼神愣了一下,他表情複雜的看着劉渝,幾度欲言又止。旁邊的太醫都上前查看傷勢,可正如虞初所言,這毒發展的太快,就這麼一會的時間,劉渝已經連吐了三次血了。
虞初看了看封絲棋,剛想上前喚她,就看到陳雲趁亂提着刀上前想從封絲棋手裡救下陳羽輕。虞初着急的往封絲棋那邊跑去,沒曾想剛剛還一臉呆滞的封絲棋立馬反應過來,躲過了陳雲的偷襲。她揪着陳羽輕的衣領,匕首毫不客氣的刺進了她的左肩。
“羽輕!”陳雲不肯放棄,拖着殘軀立馬上前去追砍封絲棋。還沒等到旁邊的侍衛上前護住封絲棋,她自己就果斷的推開了陳羽輕,直接一個轉身就将整個匕首刺進了陳雲的胸口。
大笑聲傳入虞初耳中,接着陳羽輕的哭嚎聲也跟着傳來。護在劉渝周邊的人隻是擡頭看了眼陳雲那邊的事情,見被刺中的不是封絲棋也就沒有了多做反應。
封絲棋用力将匕首從陳雲胸口拔出,一刀接着一刀的往他身上胡亂紮進去。
“這匕首是我父親出征前留給我護身的,我終于報仇了,哈哈哈,我終于報仇了!”封絲棋暢快淋漓的大笑着,任憑陳羽輕如何拉着她的手也沒讓她停下手中的報複。虞初漠然的站在旁邊,最終也沒有上前勸說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封絲棋才停下手裡的動作,她将布滿鮮血的手在陳羽輕身上擦了擦。然後才不慌不忙的往劉渝那邊走去。經過虞初身邊時還特意停下來提醒她陳羽輕還在那邊。好像這今日所有的事情對于她而言,都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剛剛還瘋瘋癫癫的她突然就清醒了起來,走起路來也剛往常一樣。
虞初看不到封絲棋走向劉渝時的表情,她以為她會央求她救救劉渝,但她沒有。
封絲棋的恨意十足,可是對劉渝的愛意也不會假。虞初每每見她提起劉渝時,臉上的笑意都是發自内心的開心。虞初并不擔心陳羽輕跑掉,畢竟能掀起風浪的陳雲剛剛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況且這邊還有這麼多兵将。陳羽輕的賬她有的是機會清算。她轉身看着封絲棋,心中隐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劉渝……”
劉渝彌留之際用盡全力睜開了眼睛看着封絲棋,他冷白的臉上布滿了笑意,一種發自内心的笑。
“棋兒,你……”劉渝實在是太虛弱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沒有了呼吸。劉渡上前推了兩下劉渝,摸了摸他的人中後面無表情的起身走到旁邊默不作聲。
封絲棋平靜的走到劉渝身邊,将劉渝抱在自己懷裡釋然笑道:“這樣也好,若是苟且在世,做過的那些錯事定會像往常那樣讓你痛不欲生。劉渝,你終于不是陛下了,不是那個一睜眼就滿心算計的君主了。我知你心高,亦知你用心。你尊我敬我,除了你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會如此待我了。我知道你不會怪我,若不然你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試圖拉我一把。可是我太愛我的父親母親了,我父親愛國報國,疼我愛我,他們不該那樣的下場。你和陳雲做的那些事情我幾次三番的想算了,不去追究,就當不知道是你們做的。你給我權給我勢,我要什麼你都滿足我,怎麼想都覺得我不虧。可是我做不到。我愛你,我更愛他們。不過我們還有機會,你等我一起走,去那邊,你就做劉渝,我還是你的封絲棋,我早就想去見見我們那個沒出生的寶寶,我想她一定很可愛,你說是不是。”
虞初扒開圍在劉渝身邊的那群人想去拉開封絲棋,讓她冷靜下來不做傻事。可這次依舊沒有來得及,那支本來拔下來刺在劉渝身上的那支毒箭被封絲棋順手就拿起來朝着自己心髒刺穿過去。
“絲棋……”
劉渡一把抱住虞初,在場的男子都冷靜的可怕。有些低下頭的,不知是可惜劉渝還是在唏噓他自己的前途,畢竟自己站隊的主子已經不在了,自己又将何去何從也很惘然。
沒有人比虞初更清楚,這毒此刻無解,封絲棋是徹底救不回來了。她無助的站在封絲棋旁邊,除了哭她也不知該怎麼來發洩自己的情緒。腦海裡,那個乖巧懂事的姑娘,一下子就占滿了她的腦海。虞初依舊記得第一次見封絲棋的時候,就被她軟軟糯糯的性格吸引住了,忍不住憐愛。後來的事情,亦是封絲棋明裡暗裡的幫忙不少,她才能走到今日。
“死的好,全死了才好!”
陳羽輕一副大仇得報的看着虞初他們,滿是血漬的散發擋在她的額前遮住一半的眼睛。
虞初紅着眼扭頭瞪着陳羽輕:“就算你不出聲,我也不會忘記還要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