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雲鹿姑娘無法證明自己昨夜的行動,又承認我所說的前因确有其事,我懷疑她是兇手,合情,合理。”
“不是!我不是!”雲鹿拼命解釋着,希望在場能有人,至少能有一個人相信她,卻迎上一雙雙冷漠而審視的眼睛。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是,我可以作證。”
這道聲音将環繞着的氣壓撕開了口子,叫她得到喘息,是江心!江心說,他可以作證,可是他如何做證......
“江道友年輕氣盛,一時為了紅顔知己出頭,隻是莫要戲弄在場的諸位,需要提供些實在的證據才行。”
見這小子又憑空跳了出來,班思卓心中不爽,但言語上并未慌亂。少年人,想為這姑娘作證,左不過提一句“當晚上我們倆在一處”這樣的話,他已經笃定要反駁對方的證詞。
江夢歸并未多言,擺一擺手,“諸位還請移步至三層客房,一見便知。”
衆人來到三樓客房,打眼瞧過去并未看出有什麼名堂,一直到雲鹿的房門口停下,兩位修為深厚的修士已經察覺到了不同。
“難道這間房外有單獨設置一道護陣?我于陣法一道也有小成,叫我仔細研究一下其中奧妙......”
“這就是我的證據。”江夢歸不緊不慢地解釋,對上雲鹿震驚的目光輕輕點一點頭,示意她放心。
“兩日前的夜裡,我正巧與下樓回房的雲姑娘打了照面,觀其神色有異,恐生意外,于是為其額外布置了一道護陣,期間若有出入,必定留痕。空口無憑,在座的各位盡可用神識探知,若有想嘗試破陣者,也盡可嘗試。我能保證這道陣法從設下之時到今早事發期間,完好無損。”
穩妥起見,抱珠樓掌櫃又另尋來維護護島大陣的兩位陣法大師一同前來解析此陣,最終意見一緻。
兩日之内,這座陣法隻開啟過今早一次,期間沒有人為出入的痕迹。
而喪郎君昨日拍下百轉玲珑丹是衆人親眼見過的,也就是說在喪郎君可能遇害的時間裡,雲鹿确實從未踏出過房門半步。
“如此,雲姑娘的嫌疑也算暫時洗清了,恭喜恭喜。”掌櫃一邊道喜,一邊心想這姑娘也算絕處逢生了,瞧那班門主滿臉不忿的模樣,恐怕後面還要生事端呢......島主想看的好戲倒是一場場演起來了,好,好。
班思卓還在咬着牙嘴硬:“哼,不過是去了一半的嫌疑,她沒有殺喪郎君,卻未必沒有殺雲時!兩天前的夜裡,她說不定就是和喪郎君合謀,殺了自己的哥哥,然後故意閉門不出。”
“我說班門主,承認自己的錯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前面的推理還算有些道理,方才可都算無端猜測了,你就算急于破案拿到寶貝,也不能胡謅啊。我不和你浪費時間,我要去找找線索,回見!”
人散了去,雲鹿才終于松了口氣,倒進椅子裡蜷成一團,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今天,謝謝你。”
她沒有在糾結江心為何要特意另設一道護陣,也沒有想好究竟如何向他再解釋那一晚的事情,不由地吸了兩下鼻子,才聽見頭頂的人說:
“衆口铄金,今天班思卓潑來的髒水,不是我們澄清就會消退的,别人心中多少還會有猜測,你要做好準備。”
“我知道......可是,我後面該怎麼辦?”
“當然是積極查案,比所有人都更快推演出事件的真相,輿論才會扭轉。”
“真的能查出真相嗎,我到現在都沒有想通。”她隻覺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腦袋快攪成漿糊。
“沒關系,我也沒想通。”江夢歸聳聳肩,扭過頭去,“不過我剛才已經将所有的信息整理後發給了我的一個......朋友,他很聰明,會幫到我們。”
正說着,傳音的玉符閃爍起微光,那是秦川的回應。
很奇怪,這小子沒有傳送方便聆聽的語音,而是簡單幾個字。
“屍身為何未毀?”
這裡不是尋常的凡人殺人,也不是如茵蘭會上的靈獸殺人,抱珠樓内除了雲鹿,都是實力雄厚的仙鬼獸妖,想要将一具屍首處理的幹幹淨淨形同失蹤,隻是動動手指的功夫。
那麼雲時的屍身為何保留了下來,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擺在房間中央,甚至面貌無損令雲鹿第一時間确認了他本人的死亡呢?
【就好像兇手故意讓所有人知道,雲時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