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什麼事了,我還有事,不喜歡被人打擾,”
檀淮舟不再搭理他,低頭對謝景霄說,“我們走吧。”
“那他……(啊!)”
謝景雲忙去追他們,剛巧踩在石階淺翠色的青苔上,一時間踩空,慌忙中去夠謝景霄衣擺,但卻沒碰到,重心不穩,從石梯滾落下去。
謝景霄瞳孔放大,也是一驚,看向檀淮舟時,卻見他波瀾不驚,似乎早有預料,甚至眸底閃過一抹不耐煩。
男人不疾不徐地從口袋摸出手機,熟練地撥通電話。
【鄭助理,處理一下石階的事。】
挂斷電話,他感受到謝景霄的狐疑目光,擡頭剛對上一瞬,他又迅速将視線移至别處,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清冽的嗓音,沁着點山間的潮氣,如潺潺流水般,徐徐而來。
“原來不是你踹的?哈哈”
謝景霄輕笑出聲,笑容明媚陽光,那一刻不再拘入端方雅緻的禁锢中,仿若夏日裡向陽而開的沉塘紅蓮,絢麗又充滿生氣。
他眼眸勾着好看的弧度,望向檀淮舟的神情有些同情。
原來對他的誤解這麼大。
檀淮舟看見他這樣,心頭悸動,恍惚中,迅速轉回身,隐去眼底晦暗不明的光子。
“對不起…”
謝景霄察覺到檀淮舟變化,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懊悔方才的一時間忘形。
被困在一尊精心打造的泥塑中,他明白自己越界了。
“方才一時失态,實在抱歉。”
剩下的石階屈指可數,檀淮舟收回手,不發一言,在前帶路。
謝景霄尴尬地收回手,懸空的指尖,如同裹進霜雪,徹骨的涼意,讓他微蜷指骨,将那枚字迹模糊的桃木牌握進發涼的手心。
他之前計劃好,隻要安分守己地跟檀淮舟領證,他與謝初遠的約定就可以終結,那時再離婚,他就可以重獲自由。
現如今,惹怒他,不知還會不會如他所願。
古樸石梯的盡頭是一方平台,崖柏以山而長,圍成的石欄镌刻着佛家戒律,系着紅黃相間的綢條,随風揚起。
山石更是整個被雕琢成一尊巨型的佛像,低垂眼眸,悲天憫人,俯瞰芸芸衆生。
謝景霄眉骨間情緒略沉,見前方檀淮舟在平台上停下腳步,氣氛越發沉重,思忖再三,張了口,
“剛才……”
話未說完,隻覺一股巨力将他拉扯他,再回神,全身已經被清甜的松木冷香包裹。
緊接着,唇齒被人蠻狠撬開,冷香快速貫穿舌尖的每個味蕾。
來勢兇猛,謝景霄生理性地向後退,直至石欄處,退無可退。
冰冷的石柱硌疼了他,鼻腔逃出一聲悶哼。
而後男人灼燙的掌心熨貼着小腹慢慢劃向腰窩處,隔開了謝景霄跟石棱,形成臨時性肉墊。
溫熱的舌尖在謝景霄唇舌間肆虐,剝奪着僅有的空氣。
他呼吸愈加急促,腦子一片空白,緊閉的眸緩緩睜開,映入眼的是檀淮舟放大數倍的精緻眉眼,危險且具有侵略性。
謝景霄白皙纖細的手指死撐着石欄,腕骨上的烏檀木珠雕琢的沉塘古蓮左右搖擺,不斷拍打着石壁的戒文。
【不為邪欲,心不貪色】---第三戒yin邪。
荷蓮、戒律,喚不醒謝景霄的理智,沉醉在靡靡之色。
念珠脫腕,滾落在地。
紅綢飛舞,遮擋戒律。
“别走……”
檀淮舟沾了欲的聲音磨得嘶啞。
他鼻間潮意越來越燙,灼得謝景霄全身在顫抖,不得已,攀上檀淮舟的身子,迷糊間,望見佛祖憐憫的神色。
霎時間,猶如一聲佛号在混沌的靈台響徹。
謝景霄迷離的神志重新回歸,他伸手推開了檀淮舟。
檀淮舟濃稠的墨色,逐漸化開,看到謝景霄的樣子不禁輕笑。
瑩白肌膚的紅暈尚未散去,鴉羽般纖長的睫毛懸着幾滴生理性淚水,被眼尾灼紅的淚痣染成胭脂色,有了半分餘溫,敷着水色的薄唇剛像是塗了口脂般,旖旎靡麗。
空氣再次鑽入鼻腔的舒暢,讓謝景霄軟得身子恢複了點,剛彎身想去撿掉落的佛珠,一陣眩暈感襲來,向前栽去。
再次跌進檀淮舟懷裡。
“我來吧。”
檀淮舟撿起烏木念珠的同時,瞥見不遠處散落的祈願牌,成色嶄新,便一同拾起來。
他低垂着眼,認真地将佛珠重新套在謝景霄單薄微涼的手腕上。
謝景霄注視着他的動作,一絲一點都是勾勒出的端方自持、溫潤涼薄。
若不是裁剪得體的西裝微微發皺,他都要懷疑剛才的登徒子另有他人。
“這是給我的祈願牌?”
他的語調上揚,謝景霄隻覺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