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助理意識到說錯話,趕忙改口,
“是關于謝先生的。”
“小佛爺。”
檀淮舟薄唇含着笑,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
睜開眼,上下打量一番身旁本尊。
素衣加身,手腕的烏檀念珠半刻不離身,眼尾淚痣襯得皮膚愈加瓷白,就連眼眉都是涼薄的淡色,清冷雅緻,無欲無求。
除了那殷紅微腫的唇瓣。
不經意間,笑意更濃,檀淮舟像是做最後的總結,
“襯得上‘佛爺’二字。”
鄭助理也跟着點點頭,然後又慌忙搖頭,他是來彙報工作的,不是欣賞美人的!
還有,就是自家總裁那種‘不愧是我的人’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檀總!”他聲音拔高幾分。
随即收獲檀淮舟一擊眼殺,“我聽得見。”
“網上流言對謝先生很不利,您看……”
鄭助理把平闆電腦遞給檀淮舟。
屏幕裡全是幾個爆紅的詞條。
#小佛爺#
#神德寺#
#謝景雲受傷#
#謝景雲的弟弟佛子入世#
#當紅男星謝景雲遭弟弟刁難#
#表面佛爺背地羅刹#
#男星謝景雲疑似被弟弟推下樓梯#
“這!……”
謝景霄瞥見最後一條,趕忙湊近,如玉的指尖指着屏幕的紅字,微微顫動,半晌才擠出幾個字,
“含血噴人……”
他的手指蓦然被人握住,夾在指腹輕輕揉捏。
“外界說外界的,謝先生清者自清也是頂好的。”
聞言,謝景霄動作一僵。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擡頭正好撞進檀淮舟含笑的彎眸裡,他對此事饒有興緻。
“檀先生是懂現世報的。”
檀淮舟随性地鈎住謝景霄發涼的小指,
“我信佛,鄭助理,你繼續說。”
“謝先生的母親也借此熱度控訴謝先生前些天的所作所為,連同檀家一起,導緻檀氏股票有所波動。”
“現世報,挺準的,”
謝景霄任由他玩弄左手,另一隻手習慣性地撥了撥佛珠,
“我也信佛。”
檀淮舟聽聞股票波動,眉頭連擡都沒擡,這種事見慣不慣,隻要最後他是赢家就行。
但聽見謝景霄後半句,不禁輕笑出聲,手指向下翻動,點開聞人月發的一段視頻。
視頻中聞人月嬌媚的臉蛋,青紫成片,那雙引以為傲的眼球,也充着血,整個人憔悴不堪。
檀淮舟啧啧出聲,“佛爺下手挺重。”
謝景霄白了他眼,“我不打女人。”
但他也看見聞人月臉上的傷不是裝出來的,鼻青臉腫隻可能出自一個人手筆。
那就是他的父親謝初遠,家暴是會遺傳,外人面前文質彬彬,背地裡是個隻會毆打妻女的畜生。
聞人月、謝景雲挨打之後,都會将氣撒在他頭上,所以那個家他最恨的,就是他的‘好’父親。
“打電話給謝初遠,讓他管管家室。”檀淮舟悠悠開口。
“那謝先生哥哥那邊呢?加大賠償力度嗎?”
“為什麼要賠?”
檀淮舟濃黑的眸底閃過一絲精明,唇齒間都是揶揄的笑意,
“沒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花錢?鄭助理,是誰教你鋪張浪費?”
鄭助理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之前出的幾次事都是花錢了事。
那石階摔不死人,但輕者擦傷,重者腦震蕩骨折,醫院躺個百天是沒有意外的,所以每次檀淮舟出于對傷者同情,都會賠付他們金錢。
久而久之,便有了檀淮舟一言不合把人踹下樓梯的謠言。
但自家總裁就是怕麻煩,對此事不聞不問,主打一個‘他說任他說,清風拂山崗’的佛系。
“那我就按流程處理。”
鄭助理掏出手機準備聯系神德寺主持,想要調取那邊的監控。
“鄭助理,你是給誰辦事?”
檀淮舟重新合上眼,骨骼分明的長指稍加用力揉捏着謝景霄綿軟的手背,微涼瑩潤的觸感,像是小貓的肉墊,十分解壓。
鄭束撥号的動作一停,“自然是給您辦事,檀總。”
他将手機重新收回口袋,自然明白檀淮舟的意思,這是不願意輕易幫謝景霄。
可為什麼自己是他們play的一環?
‘你還握着人家手!’鄭助理面露微笑,無聲咆哮。
“檀總,大概就是這些事。”
鄭助理轉過身,輕輕歎氣,在手機上一陣敲打。
【發送:神德寺主持
您好,我是檀總的助理,需要調取今天下午2點-5點石階的監控,麻煩您發送至郵箱:xxx@XX】
檀淮舟微微側身,在謝景霄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
“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