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的臉上也是久消不散的怒氣,但說話時依然保持着冷靜。
小晴直接抓過一個服務員遞來的幹淨毛巾,想按住她的傷口。
溫意安察覺到她的動作,直接用自己幹淨的右手接過,說了句:“沒事,我自己來。有點髒。”
她自顧自地擦了下還在不斷滴落的血,而後覆在自己的眼骨處。
在右眼拿開的瞬間,可以看到鮮血已經完全覆蓋住她的眉眼。
“報警沒?”
“快到了。”
溫意安擡眼看了下監控所在的地方,确保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錄制範圍之内,覺得手有些酸,又換了一邊。
包廂的門在霎時間用力地打開,隻見剛剛後廚攔着自己的那個大叔就這麼一手拿着大鐵鍋,一手拿着大勺,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怎麼回事!”
從體型和力氣上而言,這個包廂裡沒人比得過他。
“老張,把包廂裡的人看住了,警察沒來之前誰也不能出去!”
這是小晴說的最後一句話。
老張一看局勢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一口氣站在門前,誰也推不動他。
但是看到溫意安的傷勢還是不大放心地關心了兩句。
溫意安倒是耐得住疼,一聲不啃,反倒最後走時還朝他擺了擺手。
“死不了,無非就是有點破相。”
“破相也不成,你可趕緊去醫院,侬是貴人,有的是福氣。”
幽默的交談在小晴和方逸焦灼的氛圍中顯得如此奇怪。
但也阻止不了溫意安笑出聲,隻是這一笑傷口又鑽心地疼起來。
要麼說溫意安臨危不亂,自己臉上挂着彩,還不忘交代好其他客人。
小晴一邊推着她去醫院,她一邊和前廳交代和客人一個個道歉,鬧成這個局面估計是要提前關門,所有菜品可以打包回去,不收取任何費用,就當今日“瓊林裡”招待不周。
“瓊林裡”那麼大的招牌,今天鬧這麼大的事,沒等溫意安到醫院,老闆被砸的消息就已經傳開了。
為數不多知道“瓊林裡”老闆是誰的人,幾乎是第一時刻開始聯系溫意安。
打電話的打電話,發消息的發消息。
坐在診療室的溫意安剛拿起手機睜着右邊回消息,正巧江成文電話進來,在處理傷口的醫生剛把藥水往她傷口上一碰,溫意安一個哆嗦手滑把電話挂了。
“患者在這時候就不要玩手機了。”
醫生冷漠無情的語氣迫使她放下了手機。
“傷口有點大,還好沒有玻璃渣。”
那可不,她們店裡所有東西的質量都是一一檢測過的。就連那一草一木,都是她的心血。
“但是需要縫合。”
“會留疤嗎?”
“這個要看每個人的體質和恢複情況。”
就在自己等待縫合的時候,溫意安接過小晴剛剛帶來的毛巾開始擦拭自己的手臂和臉龐。
她現在的模樣,誰見了都害怕。
謝笃青這時身後跟着自己的幾個助理,風塵仆仆就趕了過來,手頭的工作都沒來得及交代清楚就從别的地方趕了回來。
“姐夫,怎麼來了?”
“爸和真真離得遠,來不及趕回來,最快也要今晚十一二點。”
謝笃青走上前來,認真聽了醫生的情況說明後,這才略微放心地點點頭,然後就直接在他們家群裡開了視頻通話。
那兩邊都接的很迅速。
“安安,傷勢怎麼樣?”素來穩重嚴肅的溫頌良,這時眼裡也多了層擔憂。
對家人她向來報喜不報憂,但是現在頂着個笑臉也遮不住自己眉骨上面血淋淋的傷口。
“醫生說縫兩針就好。不嚴重。”溫意安還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醫生。
“還好沒有砸到太陽穴和眼睛,這人也真是敢下狠手,傷口還是有點大。沒事,我直接聯系小江總訂了最好的祛疤膏,保你美美的。”溫意真等着溫頌良說完話,自己又補了幾句。
溫意安直接察覺要素,江成文知道了,那剛剛被自己挂掉的電話……
“患者準備上麻醉縫合了。”
溫意安怕他們看得揪心,連忙揮手讓謝笃青把攝像頭拿開。
幸虧自己把血迹擦幹淨了,不然真怕自己的老父親心髒受不了。
“放松就好,不要害怕,很快就過去了。”
“嗯。”
謝笃青把攝像頭移開後,屏幕裡的溫頌良手裡還拿着一隻沒開帽的鋼筆。
“律師和那些人都已經在警局了,醫院這邊的證明一定要開的具體。”
“那些人是香港來的,我已經在派人去調查了。”溫意真眉頭始終沒舒展開。
“我等下帶安安去警局錄口錄,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了。不過聽說那些人來廣州的身份也不簡單。”謝笃青說道。
最後溫意安分心聽到的話是溫頌良說的。
“無論是誰,都是在藐視法律的存在,藐視我們溫家,一定不能讓對方有一絲得逞!”
最後隻聽到他用鋼筆有力地敲擊桌面肅穆的聲音。
溫意安無奈暗自歎氣,一是考慮到那些人的身份就讓事情背後顯得那麼複雜,二是讓大家這麼擔心又動怒,多傷身體。
“保持适當良好的情緒,也會有助于恢複。”
在一起旁收拾東西的醫生察覺到她的心情,由此貼心提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