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會,高露雲停下來四周看了看,見沒什麼人了才停下來。兩人一對視,均是忍不住笑彎了腰。身邊的帶着的丫鬟也忍不住笑了,一行人就這麼笑出了聲。
“你這張嘴呀。”高露雲點了點宋時微的額頭,笑完後便是擔心了,“隻是你這遭算是徹底把她得罪了。”
宋時微不以為然,區區汪绮雲,還不值得她看重:“無妨,本來就關系不好。她這般辱我沈家家風,豈能忍着?”
許是覺得一個汪绮雲确實翻不出什麼浪來,高露雲也沒再多說。她估摸了一下時辰,道:“現下估摸着要開宴了,你等會去找江淮直,切莫一個人呆着。”
“嫂嫂不去?”
高露雲笑着搖了搖頭:“本就是擔心你才來的,開宴你能同江淮直一起就沒事,你兄長還在家等着我呢。”
宋時微知曉兩人感情好,高露雲過來是為了她。現下自己身邊有人,換做是她,也不願在這汪府呆。
“那我送送嫂嫂。”
高露雲沒拒絕,她找到汪夫人,隻道自己身體不适就先回去了。汪夫人做做樣子開口挽留了兩句,便派個嬷嬷送她。自己倒是一動不動,當真是小家子氣,宋時微心下更加厭煩了。
送走高露雲後就聽汪府的丫鬟說開席了,于是她動身去找江淮直,卻沒想迎面遇上了一個她從未想到的人。
宋時微看着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呆愣幾秒後才俯身行禮:“臣婦拜見太子殿下。”
那日遙遙一見,宋時微記住了他的模樣。隻不過他這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她面前?
按理來說,她此時應當離汪府越遠越好。畢竟因秦晨的事情,宋弘和定然提防他同朝臣往來。哪怕汪興賢是他舅舅,此時的明智之舉也是避嫌。
宋玄祁柔聲道:“阿舒妹妹不必多禮。”
阿舒…妹妹?
宋時微臉色平淡,客氣而疏離。隻是心中疑惑漸深,念春之前同她講過太子。沈家同太子不過擔着一個太傅之名,并且自太子十六歲後開始入朝後,沈善便開始不再插手。太子也察覺到了沈善的意圖,故而隻是逢年過節之時派人送禮,同沈家算上親密。
其實思來想去,終究是宋玄祁在沈家和汪家之中選擇了汪家。隻不過選汪家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汪興賢是她親舅舅。沈善和汪興賢雖同為一品,但是說到底,沈善手中并無實權,隻不過有着一副好名聲。但是若想坐上那個位置,光靠名聲可不夠。
汪家地位如此實則主要靠兩個女人,一個宋弘和的母妃是德妃,另一個便是當今皇後。汪興賢是皇後的嫡親兄長,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太子也會即位。那汪家便是兩代國丈,地位斐然。
宋時微收回走遠的思緒,客氣開口:“此時已然開宴,臣婦便不打擾殿下了,先行告退。”
“等等。”
宋時微頓住,本欲行禮告退,聽到他這般說也隻好繼續站這。
宋玄祁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兩人距離近了些,但是很妙。距離雖近,但落在旁人眼中,算不上逾矩。
“阿舒妹妹不必如此見外,聽聞前段時間阿舒妹妹大病初愈,現在恢複得可好?”
一口一個阿舒妹妹的,聽得宋時微心中極為不适。首先不說兩人本就關系疏遠,外加她不是沈棠舒,而是宋時微。聽着自己侄兒一口接一口的喚自己妹妹,當真是怪異極了。
宋時微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依舊笑着答道:“多謝殿下關系,好的差不多了。”
“如此甚好,之前老師因為阿舒妹妹的病可是日日擔憂,如今總算是能放下心來了。”他停了停,又繼續道,“前段時間阿舒妹妹大婚,本宮未能參加,如今一切可好?”
宋時微答:“一切都好,多謝殿下關心。”
“阿舒妹妹大病初愈後,整個人似乎是變了些。”
宋時微笑了笑:“生死關頭走過一遭,自然是會有些許新的感悟的。”
眼見宋玄祁停不下來了,宋時微心中正籌謀該怎麼脫身,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臣江淮直拜見太子殿下。”
宋時微眼睛一亮,轉過身看向江淮直。
宋玄祁伸出手:“不必多禮。”
江淮直走近了些,站在宋時微身旁,輕聲問道:“開席了一直不來,還以為你走丢了。”
宋時微笑了笑:“遇到太子殿下了,于是聊了兩句。”
宋玄祁也在此時開口:“路上剛好碰上了,便同阿舒聊了幾句。既然開席了,那便不聊了,你們去吧。”
“殿下不一同前去?”
宋玄祁笑着擺了擺手:“本宮還有點事,你們先去吧。”
江淮直俯身行禮:“如此那我們就先告退了。”
宋時微同樣跟着行禮。
江淮直看向宋時微,柔聲道:“走吧,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