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宋時微醒來後,身側早已沒有江淮直的身影。她環視一圈,他不在帳子中。宋時微看着外面,強烈的日光早已透過門縫鑽了進來。宋時微還以為是自己起晚了,開口朝着外面喚道。
“念春。”
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一人掀簾而入。宋時微以為是念春,所以還沒看到人便開口問道:“念春,現在什麼時辰了?”
“還早,你沒起晚。”
回答的是一個男聲,宋時微擡眼看去,江淮直正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過來洗漱吧。”
宋時微點了點頭,下床就着江淮直端進來的熱水洗漱。江淮直則是趁着宋時微洗漱的功夫,将床鋪給整理好了。
等洗漱完後,宋時微開口問道:“念春呢?”
“今日外頭有風,我特意帶了件薄氅。接過落馬車上了,念春去拿了。”
江淮直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念春的聲音:“小姐。”
宋時微應了句:“進來吧。”
念春便掀簾走了進來,手臂間還拿着江淮直說的那件薄氅,念春朝着江淮直行了一禮。
江淮直的床也剛好鋪好,見念春行禮,擡了擡手。然後看着宋時微道:“你先梳洗,我在外面等你。時辰還早,你不必着急。”
等江淮直走後,念春便着手給宋時微梳妝。她不參與騎射,熟尋常發髻即可。
大雍自開朝以來便有狩獵這一習俗,且不論男女,隻要善騎射着皆可上場。大雍因是女帝開國的原因,對女子束縛相較起來甚少。
雖然如今女學越發落寞,但是宋弘和也并沒有不允許女子上場,故而這次有很多女眷參與。
宋時微定然是不參加的,先不論她剛剛大病初愈。如今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宋時微,而是沈棠舒。
沈家小姐自幼體弱多病,别說騎射了,就連出門都很少。她如今作為沈棠舒,自然要維持好這個人設,免得引人懷疑。
梳妝好後,宋時微同江淮直一起去了出發地。宋時微雖不上場,但江淮直卻要上場,所以她回去上場給他送行。
說實話,她雖然知曉江淮直會騎射,有點功夫,但是關于其深淺卻是不知曉。但江淮直終歸是個文臣,而非武将。
臨行前宋時微忍不住叮囑道:“千萬注意安全。”
江淮直自然看出她眼中的擔憂,但是他也沒開口多說。隻是笑着點了點頭柔聲答道:“好。”
宋時微看着江淮直利落上馬,然後有看着他縱馬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那身影後,宋時微才對着身邊的念春道:“走吧。”
剛一轉身,就對上了一個不遠處的視線,一個宋時微從未見過的女子站在不遠處正看着她,視線帶着探究和好奇。宋時微仔細從腦海裡翻找,也從未對這人有有印象。
那人見宋時微看過來,也絲毫不見慌亂。反而笑着對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宋時微也隻好一樣朝她點了點頭,以表回應。
“阿舒!”
高露雲瞧見了宋時微的身影,走近了朝她喚了一聲。
宋時微收回視線,看着高露雲笑道:“嫂嫂。”
高露雲上前挽過她的手臂,“他們都上場狩獵去了,今日你陪我吧。”
宋時微笑着應道:“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笑着往回走,路上宋時微想到了剛剛那個女子,于是開口問道:
“嫂嫂,剛剛站在那台子上的女子是哪家的女眷呀?”
高露雲蹙眉仔細想了想,問道:“可是那個穿着淺金色衣裳的?”
那人确實穿着淺金色衣裳,宋時微點了點頭。
高露雲了然道:“那是太子妃顧柔,昨晚的宴席她沒來,你之前也很少出門參加宴席,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宋時微腳步變緩,心中再次回憶剛剛顧柔看她的那個眼神。無論怎麼想,搜不像是第一次見面會有的眼神。
宋玄祁與她的大婚當日,宋玄祁不在府中,想來是冷落了這位太子妃。可偏偏那日,是她同宋玄祁呆在一起。
雖然那日他們之間屬實算得上是劍拔弩張,但是旁人卻未必知曉。顧柔剛剛那個眼神,想來應當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這般看她。
宋時微心中厭煩,如今事情本就多,她實在是不願再得罪一個太子妃,想來以後要同宋玄祁離得越遠越好才行。
宋時微跟着高露雲來到了她的住所,兩人聊了會天。但是難得出門,困在帳子裡心中難免可惜。宋時微更是許久沒有在這山水之間遊玩了,看着外面的山水美景,心中更是心癢難耐。
在第三次說着說着宋時微就看向外面時,高露雲終是忍不住被逗笑,“行了”。她擡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山頭,“你這心呐都要飛到那邊的山頭去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宋時微不好意思地笑了:“好。”
宋時微尚在公主之時每年都會來這大圍山,所以哪些地方能去,那些地方不能去她清楚得很。這次她身邊除了念春之外還有丁玉,高露雲身邊自然也有沈家護衛,倒是不擔心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