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對于宋弘和顯然已經沒有了希望,聽到江淮直的回答後,長歎了一口氣。嘴巴微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片刻後卻隻是又歎了口氣。
“罷了,你繼續吧。”
想來沈善對于宋弘和,如今也是無話可說了。
江淮直聽見沈善這般說,于是繼續道:“我們此番西行,會先去一趟平陽,同平陽王殿下見上以免。子真如今也在我那,接下來的事情,我們會同平陽王殿下商議。然後再去圖州,同定國大将軍說。”
沈善聽完後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你們可知遺诏一事?”
兩人點了點頭,江淮直道:“隻是遺诏一事終是捕風捉影。”
沈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若非真的,是不會從先帝口中說出來的。隻可惜遺诏具體在哪實難猜測,陛下得知後曾将宣和殿,望月樓以及先皇寝殿全部搜查了一邊,應當什麼也沒找到。後來還将望月樓封了,不允許任何人踏入。”
宋時微愣了愣,她都未曾察覺望月樓被封掉了。難怪上次入宮路過望月樓時,門口又官兵駐守。難怪她成為沈棠舒的這些時日,從未看見望月樓亮起。
宋時微現在還忘不了,之前在這座高樓之上,同父皇一起觀星賞月。這棟樓是父皇為懷念母親建的,父皇在世時,除了宋時微,誰也不能踏入這棟樓。
想來宋弘和在其它地方找不到,卻又始終放心不下這塊地方,于是便将樓封掉,又派人駐守防止有人進去。
沈善歎了口氣:“這世間除了先帝之外,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便是昭仁長公主了,隻可惜……”
江淮直聞言瞥了宋時微一眼,卻也隻是一眼。驟然提及自己,宋時微一時恍惚。她隻覺得有些荒謬,甚至想開口回答沈善。
“可惜啊,昭仁長公主也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放心的去吧,朝堂之上我定好好看住,我也會在京都之中留意遺诏下落的。”
聽到沈善這麼說,一直沉默不語的宋時微才立馬上前道:“父親,您在京都之中萬事一定要以自身為重。這遺诏就算是真,宋弘和都未曾找到,您去也隻會徒增風險啊。”
沈善對着她笑了笑:“放心吧,為父心中有數。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定會好好的。”
宋時微聽見沈善這麼說心中才算放下心來,她實在不願沈善去找遺诏。且不說這遺诏就是宋弘和心中的一顆刺,一點輕舉妄動都可能被他發現。再說了,這遺诏的地址,所有人都說隻有她可能知道。可偏偏臉她都不知道,旁人去想來也尋不到什麼。
沈善又看向江淮直:“你放心,你母親那邊我定會派人好好關照。”
江淮直彎腰道謝:“多謝嶽丈大人。”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很快不再說話。沒一會,就聽見了沈重的聲音:“父親,午膳已經準備妥當了。”
沈善應道,“知曉了”。然後看向宋時微和江淮直,“走吧,去吃飯。”
幾人出了書房門,沈重就在門口候着,然後一行人朝外走去。沈善走在前面,沈重則湊到宋時微身邊,小聲詢問:“你們在書房聊什麼了?”
宋時微目不改視:“你猜?”
“诶,你這小丫頭,這是同兄長說話的态度嗎?”
宋時微裝作沒聽見,轉而問道:“今日做了什麼菜?”
“全是你愛吃的。”
宋時微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甚好甚好。”
登他們趕到時,剛好布下碗筷。沈善第一個入了座,然後朝着江淮直招了招手。
“你坐我身邊,同我喝點。”
一時間衆人全都愣住,就連江淮直也不敢相信的站在原地。還是宋時微第一個反應過來,扯了扯江淮直的衣袖:“那你就坐父親身邊吧。”
江淮直這才回過神來,朝着沈善彎腰道:“是。”
江淮直坐下後,神情都依舊恍惚,像是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如做了,剩下的人也都反應過來了,各自尋了位置坐了下來。
徐芝得知宋時微要走後,自然是要同女兒好好親近,所以就坐在了宋時微旁邊。沈重就坐在了沈善的另一邊,正好同江淮直一起,陪沈善喝兩杯。
一頓飯吃得歡聲笑語格外融洽,沈家人沒什麼架子,又一心隻為宋時微好。所以哪怕江淮直惡名在外,因為是她的夫婿,其他人也很快接納了他。
吃完飯後又一同聊了會天,但是江淮直還有事情沒有安排,不能久留。其餘人自然是不舍,好在沈善猜到兩人忙,于是開口替他們解了圍,讓他們先回去了。
一大家子又送着兩人出門,路上沈重趁着深山和徐芝在同江淮直講話,又走到了宋時微身邊。将她往後拉了拉,拖住了她的腳步,然後在她身邊小聲問道。
“你們到底說什麼了,父親一下子對江淮直改變了态度。”
“沒說什麼,許是江淮直魅力大,父親察覺到他的好了呢?”
“那也不會這麼快久判若兩人啊。”
宋時微停下腳步,看向沈重:“上次秋狝,兄長不也隻是同他聊了片刻,如今不一樣對他态度變得和善了?”
沈重思索兩秒後點了點頭:“好像确實如此啊。”
宋時微笑了笑,看着前面同徐芝有說有笑的江淮直。
“所以啊,江淮直本就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隻不過你們之前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