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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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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将至萬事忙,百姓忙着懸燈結彩迎新春,張儀和楚暄忙着料理倚疊如山的奏章。

每逢年底,朝中便有諸多政務需處理,但大多是些繁瑣事宜,例如統計國中需修葺、翻新的城池堡壘,盤算國庫,調動經費;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考核“上計”書。

歲終各地區都要上交上計書,丞相協助國君考核,統計各地百姓農耕上繳國庫的糧食、官員的稅貢,并計算給各級官吏發放的歲俸,分配到各處軍營的糧草辎重,以及各郡地方官員是否如期入鹹陽王都朝拜,繳納貢賦等等。

地方郡縣也會在上計書中推舉人才。

諸如此類事宜每日張儀和楚暄都要浏覽數百章,目不暇接,一伏案就是大半日。

楚暄幫張儀将奏章分門别類,整理其中内容并撰寫成一目了然的文書,以便張儀審度。

說到繳納貢賦,如今又多了一個義渠郡。

半月前,朝中接到秦軍成功攻破義渠國,并奪取二十五座城池的消息,嬴疾還活捉了義渠王,正押送至鹹陽。

聞此消息滿朝文武歡欣鼓舞,嬴驷喜不自勝,傳令:吏自操及校以上至大将盡賞。

嬴驷終是于在位期間幾近鏟除了義渠這一心頭大患,原本義渠國将徹底滅于秦軍之手,但義渠百姓全民皆兵,頑強抵抗,還是保住了小部分城池。

此戰秦國徹底鎮壓了這嚣張近百年的遊牧部落國,為東出掃除了一大障礙,義渠國就此淪為秦國的郡,受秦國管轄,短期内也興不起什麼風浪。

批奏折雖枯燥乏味,卻可以第一時間得知前線的軍情,于楚暄而言是一大幸事,還可以大膽與張儀商議戰況。

相比于上次的巴蜀之戰,楚暄不再心神不甯,焦躁不安,一則是能夠知曉前線動向,二是因他明确了自己對林轍的感情,他雖想見林轍,又覺得不見面更好些,少年人情窦初開,感情如洶湧的浪潮卻是稍縱即逝,說不定見面少了,過個數載這種情感就會淡去。

有段時間裡,這些思緒因政務繁忙消停了些,然而得知義渠被攻下後,大軍返城的消息,這些紛亂的思緒又起了。

楚暄有時候覺得苦惱,讀太多書懂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在得知林轍即将回城的消息後,他開始打聽大軍的腳程,并趁此期間調整自己的心态,做好心理建設。

他覺得這次再見林轍定不能像先前不明事理時那般如膠似漆,親密無間,需适當保持距離,做到兄友弟恭,以免積重難返。

在他自覺萬事俱備,嚴陣以待時,林轍毫無征兆地回府了。

某日清晨,楚暄起床洗漱後,準備去正廳吃早飯,門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外,即刻将他拽進一個寬厚的懷抱。

楚暄方才還有些困意,對方周身散發的刺骨寒意令他徹底清醒,他驚愕地僵直了身子,瞪圓雙眼。

他的臉貼在冰冷的铠甲上,寒鐵凜冽的氣息夾雜着塞外風沙塵土的生澀氣味湧入鼻尖,透過铠甲,一顆熾熱無比的心正瘋狂地跳動着,内裡散發出的暖意漸漸驅散了铠甲上的寒冷。

楚暄的臉頰冰涼,心和腦袋卻似火燒了般滾燙,冰火相撞,簡直難以言喻。

林轍剛入後院便瞧見楚暄從房内出來,九個多月未見,他一時激動,難以自控,直接沖上去将人抱進懷中,這會兒冷靜下來,趕緊放開楚暄,不好意思道:“哥哥,我一激動就……有沒有凍着你?”

楚暄腦中一片空白,靜靜凝視着眼前之人,林轍的話語在他耳邊飄忽遊移,他覺得自己在做夢,雙眼酸澀發熱。

一别九月,眼前之人又長高了,但瘦了不少,臉頰有些凹陷,被凍得微紅,眼底發青,那對清明的桃花眼中布着數道紅絲,饒是疲憊不堪,在見到自己時總是溢滿笑意。

再看他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發絲和長睫上挂着雪粉,戰甲上嵌着沙塵,前甲上的血迹清晰可見,看得楚暄心髒發緊。

林轍肩上披着件破舊粗糙的軍用大氅,被屋外的寒風吹打得獵獵作響,而那張俊顔上挂着的熟悉笑容明媚溫暖,像九天之上的烈日,将他一身的風塵疲憊都隐了去。

楚暄緊緊握住那凍得青紫的手,将人拉進屋内,脫去那不頂用的厚重大氅,他的心揪成了一團,心疼、思念和一系列複雜的情緒交織沖撞着他的内心。

從見到林轍的那一刻起,先前在心中搭起的數道防線全都碎成了齑粉,什麼保持距離、有悖倫常、兄友弟恭,全都被他抛之腦後。

林轍依舊如初,是親近自己,依賴自己的弟弟,明明是自己生出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怎能讓他去承受冷落?

楚暄在這一刻瞬間想通了,喜歡就喜歡了,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若是擔心,自己藏在心裡便是了,更何況這種感情豈是輕易可以磨滅的?越是壓抑就越是猛烈,與其刻意逃避,擔驚受怕,倒不如順其自然,坦誠接受,就算真的積重難返也等到了那日再說。

屋内炭火燒得正旺,暖流裹着林轍的全身,将流竄于四肢百骸的冰冷驅散殆盡。

楚暄拽着他的胳膊又将他上下打量了數遍,最後将目光落在胸甲上深紅刺目的血迹上,神色凝重,擰眉不語。

林轍瞧見後忙道:“哥哥,這不是我的血。”

楚暄聞言松了口氣,看了他一眼,又拉起他的右手:“手上這是被火燒了嗎?這麼深的疤!”林轍右手手背上有一道五寸長的傷痕,此刻已結了痂,仍有些猙獰。

“啊,這已經好了,哥哥我不疼。”林轍将另一隻手蓋在楚暄的手上,摸了摸他的手背,笑道,“說到這疤,還是我立功留下的!”

林轍将自己上奏計策,領兵燒荒之事告訴楚暄,又将這數月在戰場上的種種一一道出,他越說越神采奕奕,周身洋溢着勝利者的喜悅。

楚暄靜靜聽着,眼中滿是寵溺。

“阿轍,你瘦了好多……”

“沒事,我過年時多吃點,年後才回軍營,哥哥,我們今年又可以一起過年了!”林轍拉着他的手樂呵呵地晃了晃。

楚暄點頭,将他拉到軟席上坐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飯了嗎?”

“還沒,昨夜剛抵達藍田大營,聽師父念完封賞令我就連夜趕回來了。”

林轍解下系于腰間的一把匕首,其刀鞘上镂着金,鑲着數顆珠寶玉石,另一側刻着狼圖騰,精緻華美,更像一件工藝品,白刃出鞘時寒光四溢,鋒芒畢露。

“師父将這把狼牙匕首賞給我,說是義渠第一猛将的佩刀。”林轍神采飛揚地舞着匕首,在虛空中比畫了起來,末了歸入鞘中,遞給楚暄,“哥哥,這匕首你收好。”

“你自己用就好,我又不會舞刀弄槍,給我豈不暴殄天物?”楚暄将它推回去。

林轍拉住他的手,将匕首放入他掌心,幫他合起手:“我不在你身邊時便用這匕首防身,這刀刃削鐵如泥,不會武功也不打緊,随便捅就行!”

楚暄樂了:“我在相府很安全,不用防身……”

“哥哥你收下吧,這樣我也放心。”林轍執着道,看着楚暄眸光閃爍。

“好吧。”這目光令楚暄心中發軟,他忍不住摸了摸林轍地頭,“我讓内侍準備兩碗面端到屋内,吃完後你去洗個澡歇一歇,下午去市井逛逛,等晚上先生回來一起去玉軒樓大吃一頓,你瘦了許多,要多吃點!”

林轍笑着點頭。

楚暄起身走到門外,對侍從吩咐了一下,又聽中庭内傳來動靜,緊接着八個仆役擡着三個大箱子走進後院。

林轍從屋内出來,對楚暄說道:“哥哥,我忘記跟你說,我被賜爵‘公乘’,這八名仆役留在相府聽你和先生安排,還有歲俸四百石,賜田八頃要等考功署會上報朝廷,統計物資和金錢後調動分配,年後才下達。”

楚暄點頭,心中感慨萬千,林轍長大了,已經披堅執銳,保家衛國立戰功了,而自己仍處于高牆飛瓦的安隅之地,不知道何時才能在這群雄并起,風雲莫測的大争之世大展拳腳。

楚暄将目光落在林轍的頭上,才注意到林轍比自己高出了半個頭多,現在都要仰頭看他了,楚暄忍不住問道:“阿轍,你現在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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